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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驴啥话也不说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在那儿抽他旱烟袋。
大锁娘见张老驴不拿自己当一回事儿,几十年积在心里的怨气今儿一下子也都拱到心窝子里,她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张老驴这些年不成手的事儿呼呼啦啦地说叨个没完。
张老驴没事儿了似的在那儿吧唧着嘴里的旱烟袋,烟雾在他的面前像湿柴怄火似的升腾着,老烟管儿给他抽得吱吱啦啦地响。
就在这个时候,小锁从外面回来了。他瞅了瞅张老驴,又瞅了瞅娘,皱起眉头问是咋的一回事儿。
大锁娘把张老驴卖了老母猪去赌博的事儿说给了小锁,向小锁指着张老驴说:“你看,这是他干的事儿,那些年,你们还小,我都一直忍着他。眼下不管咋说吧,你哥你姐都成家了,就剩你一个人了,也到了这个年龄了,这要是换在别人家,当爹的还不愁死啊!他倒好,我奔指望着那头老母猪卖了能托人给你说媒拉纤儿呢,你看,一头老母猪给他败花了,输得光着脊梁回来了,这下还有啥子指望!”
小锁听娘这么一说,瞅着张老驴咬牙瞪了一阵眼,这是自己的爹啊!
“这日子,有他在这个家,有他这个老败家子儿,就没法儿往前过了。”大锁娘嚷着,又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
小锁回头看了一眼娘,又转过头瞪着张老驴,很透不成钢地向娘说了一句:“不成咱们就跟他分开过,他爱咋的咋的!”
小锁的话让张老驴心里一个咯噔,他咬着嘴里的旱烟袋怔怔地看着小锁,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