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咸,屠户子.如此所为,尚且不如戏子倡优!”李傕望着前方的闹剧,脸色瞬间如冰雪消融,笑得骄纵而得意:“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此屠户子不知为将之尊,不知战场惨烈,竟如此异想天开想要劝诱
那些白波贼投诚,简直贻笑大方!此子,不足为患!”“就是!看之前那圆形之阵,还以为这小子有两下子。想不到只是虚有其表,果然不过杀猪的后人,做事也只能逗人一笑尔!”郭汜这下也忍不住恣意大笑起来:自从一遇到何咸,他始终被压制、被羞辱。
今日有此机会嘲讽何咸,简直令他心结大解,笑得无比痛快尽兴。
胡赤儿这会儿非但自己笑了,更忍不住指着战场叫道:“小贼,果真蠢如猪狗!哈哈哈”
这些凉州将领看着前线的一幕,不由笑得肆无忌惮。
一时间,上行下效,那些观战的凉州士卒,也不由指指点点,如看戏一般看着何咸在阵前那般丢脸。尤其看到何咸还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向他们伸出一根中指后,这些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凉州兵将这里可以尽情取笑何咸,可郭太此时已双目通红,他遥看着凉州军营一片鼓噪,不由以为那些兵将在奚落自己的无能。
尤其战场上那三千先锋,还一个个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更使得郭太感觉自己的脸,正在被人一巴掌一巴掌狠狠地在抽!
“派执法队出来,弓箭手,给我射,让那些狗杂种知道,不冲上去就去死!”郭太暴躁地来回策动着自己的战马。这一刻,若不是他还残存着几分理智,都想下令让全军发起总攻!
稀稀落落的弓箭从背后射来,毫无防备的白波先锋顿时被射到一片。愤怒回头之后,他们看到一排手持利刃的执法队已站在了自己前排,大声喝令道:“渠帅有令,杀光那些敌兵。怯懦不战者,杀无赦!”
此令一出,非但那些白波先锋悲愤异常,就连何咸面色也不由一变。
不过,何咸反应也相当快,立时便大吼一声道:“兄弟们,加入我们,就是一家人,本司马绝不会滥杀无辜!”
“信你个鬼!”一名暴躁的白波先锋这会儿已被那些鼓声锣声,还有人喊马嘶弄得情绪失控,大吼一声道:“这些年,你们害了我们多少良善百姓,官兵的话就不能信!杀啊,兄弟们!”
一人带头儿,那些白波先锋蓦然一下就想到这段时期里,凉州兵将是如何残忍对待他们的。多少次,他们都将俘获的白波俘虏当着他们的面阵斩,这样的仇恨早已浓得化不开。
何咸今日这等举动,在这样的仇恨之下立时显得太过轻浮,异想天开。
由此,这一瞬,他只能面对着三千彻底被激起了凶性的白波先锋。
幸好,这种情况也早在何咸的意料当中。
看到那些白波先锋悍不畏死地喊杀过来,徐晃却微微松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白波俘虏下令道:“好了,兄弟们,今日就到此结束,回去有肉管饱!”
一时间,这些白波俘虏再度发出一阵欢悦的呼喊声,紧接着这些人一个个拿出当初战场上逃跑的本事儿,转瞬就从裂开的盾墙大道中跑回了军营。甚至,他们还没忘将那宣传横幅收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何咸也只能叹息一声,微微挥下了手。
这一刻,那两千真正的悍卒则大步向前,阵后的弓弩手也立时从令,将手中的弓箭狠狠射出!
数千支利箭飞上高空,带来一片骇人的阴云,那些还在冲锋途中的一名白波老兵看到这景象,当即魂飞魄散。一边拼命打滚寻找着遮掩物,一边声嘶力竭呼喊道:“散开,快散开!”
密集的箭雨之声嗖嗖落下,带着令人血液都冰凉的寒意。
然而,趴在一块低矮土堆后的白波老兵,除了听到一阵金属叩响冰层的声音外,竟愕然地发现没有听到任何一声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