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署的临时办公室。
梁嘉声正在跟黎皓远通电话。
他这位精明的老同学,早就要求俱乐部方面出具了监控录像,吩咐助理林立给他送了过来,
并且,要求公路署方面给一个合理的说法。
因为,晚宴的场地是公路署提供的,宾客的人身安全,自然也包括在公路署的负责范围以内。
而现在,他老婆又出了这样的事,黎皓远能够保持如此冷静的态度,梁嘉声已经非常感激老同学能够给自己留下几分薄面。
黎皓远在电话里说:唐安妮目前已经安全,但是,身体状况很不好。
恐怕他不能出席今晚的宴会了。
稍后,将会派遣公司的一位副总前往会场代替他出席,请老同学多加打点。
梁嘉声答应了。
今晚的事,毕竟是公路署的理亏,他又与黎皓远深交多年,
断不能因为今晚的意外,而让政府高层对黎氏财团心存嫌隙,这也不利于政商合作的最大利益化。
他向黎皓远转达了自己对唐安妮的问候。
挂了电话,看见傅冰恍若跟个没事人一样,对他置若罔闻,正低着头,坐在身后的沙发上专心地捏着手机键盘。
唇边的笑意,灿烂到刺眼。
他随意扫了一眼,傅冰是在跟男友Vincent手机微信中。
大概是不想让他知道他们私信的内容,傅冰才放弃语音通话,改为短信往来。
Vincent: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傅冰:还要一会儿。至少,也要等我爸爸上台致辞之后。
Vincent:想你。一秒不见,如隔三秋。
梁嘉声看到这里,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那个Vincent,长得人高马大的,又是一个堂堂香江高级会所的健身教练。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娘娘腔!
是个男人吗?
还肉麻兮兮地说什么“一秒不见,如隔三秋”!
从下午四点,傅冰随同傅司长一起离开府宅,他和傅冰有几千几万秒没见了?
他以为,他是长生不老的妖魔鬼怪,能活得过那么多个秋天吗?
梁嘉声心底不屑。
从鼻孔里冷哼出声,“你那什么品味,嗟嗟!”
傅冰顺着男人的声音抬头:这才发现,刚才,他竟然在偷看自己的微信信息!
一下子把手机拿开,又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我品味怎么了——”
话音未落,就被男人喷了一脸,“活脱脱一小白脸!”
他似乎有些迁怒他人的烦躁?
拔高的音量,伴随着从口腔里迸溅出的零碎唾沫星子,都溅到她脸上去了!
傅冰一脸嫌恶地抽过两张面巾纸,仪态优雅地往自己脸上擦拭着,又嗔怒道,
“管得着吗,你!Vincent怎么就是个小白脸了,你又比他好多少?”
整天不是在办公室里呆着,就是装模作样地拿着球杆在高尔夫球场晃悠,
再不然,就是一身官僚主义作风地,出现在会议厅和各色宴会上!
他那张脸,可是比Vincent的白得多了!
还大言不惭地批评别人是“小白脸”!
依她看,全世界最像小白脸的,就是他梁嘉声了!
梁嘉声原本已经绕过她身旁,走到沙发后面的办公桌前了。
听见傅冰的话,笔挺的长腿又折了回去,居高临下地伫在她面前,狭长的凤眸挟了一丝肆意而嘲讽的意味。
傅冰最见不得他那付阴阳怪气的样子了。
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就要站起来,“梁嘉声,你什么意思?”
一只健硕有力的大手却重重地将她按下,强迫她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男人一手扣着她薄削的肩膀,一手轻轻地松了松颈间的领带。
深邃的眸子冷冷地扫过,她因为气愤而淡淡晕红的小脸,
唇边,却噙了一抹鄙薄的笑意,
“真是有其姐,必有其妹!看看你的样子,傅莹就是跟你这个好姐姐学的!”
“傅莹怎么了?”傅冰拧眉。
梁嘉声又是一记不屑的冷哼,
“怎么了?你妹妹胆儿可真肥!为了横刀夺爱,本事都大到去给人家老婆下迷药了!”
“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欠你们姐妹什么了,姐姐急着给我戴绿帽子不说,妹妹还一天到晚净给我惹祸,全都自私自利……”
“……”
傅冰这下真是怒了!
这男人受什么刺激了,逮着人就乱咬一通?!
联姻是两家长辈早就定下来的,又不是她非要勉强他跟她在一起的!
可,他现在是在胡说八道什么绿帽子的?
因为公事不顺,就要迁怒于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