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同勤说:“好。”
苏太太对站在一旁的小铃说:“小铃,二太太还没有吃饭,你把桌上剩着的饭菜盛在一个碗里,给她送去。”
小铃说:“是,太太。”
苏同勤说:“还是你心善,我倒是想饿她一晚上,让她长长记性。”
苏太太说:“生气归生气,可到底还是一家人,略施惩戒即可,何必伤了她的身子,老爷您忘了,您还要她绵延子嗣,让咱们苏家的香火传下去。”
苏同勤说:“也对,还是生孩子重要,小铃,多给她盛碗饭。”
小铃说:“是。”
回到东屋,苏太太说:“老爷,我服侍您洗漱吧。”
苏同勤说:“这样的事,让丫鬟伺候就行了。”
苏太太说:“我不,如今老爷有了二太太,难得上我屋里来,我还不把您伺候舒服了。”
苏同勤说:“还是你好,在西屋,总是我伺候楚洁。”
苏太太说:“老爷这话说的,好像吃了多大的亏似的,老爷愿意伺候年轻的,还跑来和我说。”
苏同勤说:“多大岁数了,还和小丫头吃醋,如今我也服侍你洗脸卸妆。”
苏太太笑着说:“真的啊?”
苏同勤说:“真的。”然后拿起洗脸的帕子,帮锦绣洗脸,洗脸水中,荡漾着她久违的笑容。
小铃端着饭,往后院走去,边走边嘟囔:“什么破地方,连个人也没有,大晚上的还要我来送饭,太太也真是的,饿死她算了,凭什么给她送吃的。”
打开柴房的门,二太太挣扎着到了门口,说:“老爷呢?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小铃说:“笑话,犯下弥天大错的人,还妄想着见老爷,只怕老爷没时间来见你。”
吴楚洁说:“是你,还是王锦绣,你们不让老爷来见我。”
小铃说:“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是老爷烦你,不想看到你,我们太太心地仁慈,怕你饿得慌,特意让我给你送饭来。”
吴楚洁说:“你们给我送的饭,我才不吃,是想在饭菜里下毒,毒死我吗?”
小铃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若觉得有毒,大可以不吃,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吴楚洁说:“小铃,我求求你,让我见见老爷,我是冤枉的。”
小铃说:“冤枉?你拿着绸庄的钱肆意挥霍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冤枉,这会子觉得冤枉了?二太太,我不过是个丫鬟,哪里能让您求我呢?”
吴楚洁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求你让我见老爷一面。”
小铃放下饭碗,说:“我想让你跪下。”
吴楚洁默默的跪下说:“小铃,这可以了吧。”
小铃说:“这会子老爷在太太的屋里,已经歇下了,明天太太会让老爷来见你的。”
吴楚洁愤怒的站起来,说:“你敢耍我。”
小铃冷笑着说:“二太太说笑了,我不是答应你,老爷明天来见你嘛。”
吴楚洁将碗筷砸了个粉碎,说:“等我出了柴房,一定把你肉切下来喂狗。”
小铃说:“好歹是苏家的姨太太,怎么说起话来像村妇骂大街,这样恶毒的话也能说得出口,看来钱庄的千金小姐不过是虚有空名。”
吴楚洁说:“你一个丫鬟,竟然敢诋毁我。”
小铃说:“你现在连一个丫鬟都不如,我诋毁你又怎样?”
吴楚洁气的脸色涨红,微微颤抖,说:“你……”
小铃说:“大热的天,没空和你在这里废话,我回去先冲个凉,你就在这里闷着吧。”说完,小铃出了柴房,在外面将锁插的严严实实。
只听柴房里一阵声嘶力竭的咒骂,小铃并不理会,直往前走,绕过花园,往东屋去了。
洗漱完毕的苏同勤和苏太太,正准备就寝,见小铃回来了,老爷问:“饭送去了吗?”
小铃说:“送去了。”
苏同勤说:“她吃了么?”
小铃说:“二太太脾气大,我可伺候不起,一进去她就吵着要见老爷,我说现在晚了,明天老爷会去见她的,结果她就大骂太太,说是太太不然老爷去,还把饭菜给砸了。”
苏同勤说:“关在柴房里还不安分,不管她。”
苏太太说:“二太太气性大,老爷别和她计较。”
苏同勤说:“她要是有你一半温婉就好了。”
苏太太说:“小铃,你下去休息吧。”
小铃说:“是。”
入夜,苏府一片黑寂,却飘荡着各人难以捉摸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