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潋衣想了很久,淡淡的笑开了,她用手语回她:“我如同陶醉,只因割舍不下。”
竹林转眼便到,抚过那一寸寸青竹,不禁想起了他的一点一滴。危难时的相救,迷惘时的陪伴,在这皇宫之中的太多,又太少。回想起他的无奈与愁容,心中既是酸楚,又微觉迷茫。
自己不愿离开,难道真的是陶醉在了他的一方天地之间吗?现在的她,已经回不到了当初,纵然痴心,也只是妄想。
林潋衣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何有那么多人会不甘心,感情真的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单恋,苦恋,暗恋,这六个字写尽了恋的痛。
有人说,因爱而爱,是神,因被爱而爱,是人。她到底是神还是人?
这片竹林是曲飞裳最喜欢的地方,林潋衣并不喜欢这里的景色。
尔尔问她:“竹子有节气,王妃为何不喜欢?”
这是府中唯一一个会称她为王妃的人,林潋衣淡淡笑了笑,回答她:“因为竹子霸道,有它存在的地方其他植物都无法生存。”
尔尔想了想,竟然也没有忌讳,而是认真道:“其实王妃便如这竹子。”
林潋衣并不生气,只是偏头看她,用手语道:“我很霸道吗?”
尔尔也笑了:“每一个人都讨厌王妃。”
“可是他们依旧可以生存。”
尔尔想了想,点点头,也不再辩驳。
林潋衣看着竹子,低低的笑了,的确,有她在的地方,别人尚能生存,而曲飞裳呢?若是她真的如同竹子,只怕自己终会有无法生存的一天。
不行,她会先除去她。
出了竹林,林潋衣拖着长长的裙摆,走出了王府。此刻的街道清冷,尔尔跟随在她的身后,很是安静。
已经几天没出门了,林潋衣在王府之中越发的烦闷,本想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来到了天怀酒楼。想起当日见到秦朔的情形,林潋衣再也没有来找寻过他,已经过了1个月,她并不敢保证秦朔还在。
刚想踏入酒楼,又不觉收回了脚步。此刻的林潋衣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林潋衣了,她甚至不知道该与秦朔说些什么。
踟蹰之间,身后传来一道清浅的声音:“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林潋衣回眸,正见秦朔站在身后,他依旧风度翩翩,唇边含笑。
当年忽然离别,到那日的相见,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可是如今却怎么也问不出来了。
“朔哥哥。”想来想去,也只是叫出了一声儿时的称呼。
秦朔轻笑了一声,目光宠溺:“怎么还像个孩子?”
跟着秦朔进了酒楼,正好时至正午,秦朔叫了一桌酒菜,都是林潋衣曾经爱吃的食物,大多为甜食。林潋衣看着这一桌菜肴,心中一点点的暖了起来,她抬头嫣然一笑,依旧是这张脸,此刻已经长的倾国倾城,足以迷倒众生:“朔哥哥,你是如何认出思虞的?”
秦朔抿了一口酒,轻轻一笑:“若我说我一直看着你长大,你可会怪我?”
林潋衣一愣,却是被她猜中,她慢慢放下筷子,对着一桌酒菜也没了兴致。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眼光有些咄咄逼人:“你一直都在,为何不来见我?你知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多么害怕……”
家没了,身边的亲人都没了,“当初从我告诉易含非要找秦朔的那一刻,你就知道……”
秦朔淡定的抬眸,定睛看着林潋衣:“是,我知道。”
“那你为何还……”
秦朔不在意的笑笑,脸上淡定从容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那个时候的我脱不开身,便让易含非照顾你。可惜,没有想到含非他把你丢了。”
林潋衣嘴里发苦,还好此时这间雅间之中只有他们两人,尔尔已经被林潋衣打发回府,他们此刻没有丝毫的顾忌。
“你没有去找我吗?”
“找了,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易含非一直以来照顾我,都是你的意思吗?”
“是。”秦朔坦然的眼神看着林潋衣,丝毫不避闪。
林潋衣轻轻吐了一口气,看着筷子却不动手:“朔哥哥,你既然选择了沉默,为何此刻还要出现?”
“因为,我的复仇计划到达了关键的地步。”秦朔对她并没有隐瞒。
“什么!”林潋衣抬头,有些惊愕。
秦朔笑了笑,为她夹了一块鱼肉:“快点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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