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畔的曹玉并未走远,听到了叶甜与赵晴的对话,内心也放宽许多。但此时曹玉并不愿意立刻回京。岳乔的事情未了,他依然放心不下。但此时曹玉却也不知该从何处入手,想起爷爷的事情,听伯父说起,爷爷在来京途中病倒,如今正在凉州休养。如今自己御剑术与神行的法术都有所小成,正好趁这机会去凉州看望爷爷。
曹玉望着叶甜与赵晴远远地消失于烟波浩渺的湖中后,也转身御剑离去。
……
曹玉来至凉州城中,遍寻城市,却也不见爷爷的踪迹,跟来往的商旅和城中的居民打听,也没有人见过这位从北庭墨玉村来的老人。曹玉心头隐感不妙,随即向昆仑山脚下的墨玉村赶去。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萧萧孤行路,肃肃塞尘洁。
墨玉村旁的那条白玉河已被冰雪冰封,冬日的北庭,商旅难行,没有了往日的熙攘。
曹玉来至村中,轻轻叩响一户村民的房门,唤道:“裘叔!我是曹玉,开门啊!”
房屋的主人裘富听见曹玉唤门,心头一阵惊异,连忙披上衣物将房门打开,望着曹玉的脸回过神来,连忙唤道:“哎呀!真是玉哥儿!快进来,外面那么冷。”
曹玉走进屋内,将身后厚重的木门阖上,又遮上厚厚的羊毛毡,随裘富来至火塘前坐下。
裘富惊讶地打量着曹玉,摇头叹道:“玉哥儿变得这么俊俏,我险些认不出来。你一定是在中原发达了吧,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曹玉摇头道:“这个稍后再说,我爷爷呢?”
“曹老爹。”裘富神色变得凝重,摇头道:“你不知道这事情也不怪你,曹老爹几个月前就过世了。”
曹玉听闻此言,宛若晴天霹雳,脸色变得惨白,怔住望着裘富惊讶的眼睛,焦切问道:“怎么会?伯父不是说派人接爷爷去中原了么?”
裘富疑惑蹙眉思索片刻,若有所悟,点头道:“几个月前的确有商队帮你大伯带了话,说要借曹老爹去洛阳,但那时曹老爹已经过世。曹老爹的坟墓就在十里外的那片沙头下,坟旁边新灾了两颗沙枣树,很好认出。我们帮忙给埋葬的,今天风雪大,过几日我带你去拜祭你爷爷。”
曹玉黯然伫立,双目呆滞而无神,也不顾裘富的阻拦,径直向门外走去。
“玉哥儿,你这是要去哪?”
曹玉冷冷回道:“去拜祭爷爷。”
裘富一手扣住房门的门栓,劝道:“玉哥儿,今天冰天雪地的,再强壮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折腾啊!你穿得有单薄!”
曹玉眼神伤痛难以自持,嘴唇微微颤抖着极力克制着此时内心的伤痛悲愤,摇头说道:“爷爷去世我都没能送上一程,裘叔你不必担心我。”
裘富从一侧拿来一张羊裘袄子裹在曹玉身上,嘱咐道:“你性子倔强,我劝不住,你别太伤心了,否则你爷爷在地下看着也心疼。”
曹玉一手握着袄子的领口,向裘富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谢谢裘叔。”曹玉说罢,推开房门,迎着风雪走去。
裘富劝不住,却也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望着曹玉孤瘦的身影消失在这白茫茫的风雪间。
……
墨玉村十里外的一片沙坡,是一片寸草不生的死寂之地,与水草丰盛的墨玉村绿洲对比鲜明。这四周的居民约定俗成将这片死寂之地当做亡者的归所安眠之处。
今日风雪漫天,一片白茫萧瑟,风声若虎啸猿啼。
曹玉的爷爷曹息所葬之处旁的两棵幼小的沙枣树在这恐怖骇人的塞外风雪中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曹玉来至曹息墓前,叩首跪拜,眼泪从眼中涌出遇风成冰。曹玉的意识仿佛也渐渐冻结在这冰凉寂寥的风雪之中,过了许久曹玉的身子已经冻结成冰,跪于这白茫凛冽的寒风肃雪之间。
……
迷茫中,曹玉感觉到身子有了些许暖意,朦胧中隐约望见赵晴不悦地看着自己,蹙眉训斥着曹玉,“怎么连自己命都不顾了?!”
曹玉感觉到胸口剧痛,猛烈地咳嗽着,从昏睡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