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黑色裋褐的狐妖从一侧轻盈跃上鼓面,从其于鼓之间腾挪跳动的身形和鼓所发出的声音就知此人轻功十分了得。
狐妖邪魅一笑,抱拳说道:“在下胡永,与二位姑娘动手,恐怕赢了也会让人诟病胜之不武?”
合德温婉一笑,说道:“倒从未听闻此说,倒是有败下的人抱怨我姐妹二人以多欺少~”
台下一阵屑笑,似有不信,似有嘲讽,台上的胡永脸色颇带几分铁青,虽然极力克制,但也难掩怒气。
飞燕轻瞥台下,眉眼间似有挑衅,嘴角微微上扬,扬声说道:“我姐妹二人亦不想被人诟病以多欺少,凡能落于鼓桩之上于我姐妹二人切磋,亦可同时上台切磋。”
台下众人窃窃私语,有几人自恃武功跳上鼓桩,却不料都因为身形脚法过重而跌落,如此一来,能用于比试的鼓桩也不足二十座,难度可想而知。
飞燕合德二人始终神色自若,胡永微微撇嘴,似有不屑。
“既然并无他人上来迎战,在下如此便得罪了。”胡永敷衍抱拳,颇不耐烦地说道,瞬间身形闪动,如魅影一般飘忽于鼓面之上,双手犹如利爪一般亮出,招式狠戾。
飞燕合德却依旧优雅灵动,如清风掠过云淡风轻般躲过胡永凌厉的招式。几十回合下来,胡永虽然招招狠毒步步紧逼,但是也丝毫不能触及飞燕合德二人半分。
在台下观战的另一只狐妖见此番情景明显不悦,但也不便上台相助,袖中手指轻微抖动,几缕不经意的银光从袖中射出,直逼台上的飞燕合德二位姑娘。
就在此刻,何墨突然闪至那狐妖身前,若无其事的扬了扬麈尾,将那几缕银光没入羽扇之中,醉意正浓,步履略显笨拙,身形东倒西歪,故作醉态的眼神中似有几分鄙夷。
台下的狐妖脸色铁青,但心知眼前乃高人,所以并不敢发作。醉意正盛的何墨依旧若无其事一般旁观着台上的打斗,又是数回合的比试,飞燕合德二位姑娘依旧如清风扶柳一般来回飘动于鼓面之上,并未给予还击。咋一看像是狐妖占得先机,但明眼人都知道,胡永此番早已落得被动局面。
胡永心中不甘,脚步逐渐加快,因其心浮气躁,让飞燕窥得时机——飞燕玉手纤扬,以极快的速度从胡永身边闪过,胡永被点中魄户穴,体内蓄积真气外泄,脚步一个踉跄,从鼓面跌落下来,极其狼狈。落下鼓面的胡永面露愤恨,心中不甘,瞬间从袖中飞射出一阵极其轻薄的烟雾,向飞燕袭去……眼看烟雾直扑飞燕面颊,何墨以极快的身法闪至其身前,将险些跌落鼓面的飞燕搂住,一个优雅的回转,巧妙地躲开面前剧毒的烟气。何墨衣衫飞动,那股毒烟也瞬间化为清气逸散开去。
何墨将飞燕轻轻放下,跃下鼓面,若无其事般走到胡永面前,冰冷的眼神从其身上扫过。
飞燕方才微微有些受惊,方才镇定下来,转头看了看台下半躺着饮酒的何墨,冷冷地说道:“公子既然上得了鼓桩,自然要分出胜负才能离开,如此来去自如,岂不是太不将我姐妹二人放在眼中了?”
何墨醉意微醺,微微眯着眼笑道:“在下何墨,本事就是眠花卧柳醉饮癫狂,从未与女子动手,如今亦是如此,看来这百花阵在下是无缘得过了。”
张晗在一侧莞尔一笑,轻合手掌,附和道:“在下亦是,虽一直希望得见红叶姑娘芳容,但如今看来亦是枉然了。”
飞燕扬手拍了几下手掌,原本如五五梅花排列的鼓桩被侍从抬下,只留飞燕合德二人所立的鼓面。飞燕不悦地对何墨说道:“既然有人坏了规矩,自然是要受罚的。既然何公子不愿闯百花阵,那么就随我闯一遭百鬼炼狱!”
何墨听闻百鬼炼狱一词,似乎瞬间来了精神,眉毛一扬,合掌笑道:“这也有趣,便烦请姑娘带路。”
张晗亦是笑道:“在下亦想见闻此地此景,不知姑娘是否答允?”
飞燕轻蔑一笑,“地域之行,公子如果不惜性命自然可以一试——若是枉丢了性命倒也可惜了公子这幅好皮囊了。”
堂下一些人随机也笑起来,众人道:“这烟花地的能整出什么百鬼炼狱?我们也去看看稀奇啊!”
常来此处眠花卧柳之人从来都是最瞧不起这些倚楼卖笑的女子,自然是不信她们会有什么手段?什么百鬼炼狱,无非哗众取宠,倒像是有什么好事要便宜那个刚刚救了她一命的小子。
白岵坐在堂下也看得起劲,傻傻笑得不停,不停与身边的几位随从窃窃私语,似乎对着百鬼炼狱之事更感兴趣。
飞燕轻睨堂下,合德眼中也露出几分嘲讽之色,合德微微一笑似有嘲讽之色,轻声说道:“既然都是不惜性命之人,便随我姐妹去往那处炼狱之地,也遂了诸位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