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西脚下一顿,咬住嘴唇转身,走上去伸手夺掉她叼在嘴里的香烟,连牌子都是同一款。
“赵曼妮,我和你不一样。”
赵曼妮冷冷瞟了她一眼,又重新从烟盒里掏出一支,打火机试了几次才迸出微妙的蓝色火焰,伊西屏住呼吸,手里还
燃着半根香烟,就像颗烫手山芋,落到手里会疼,却无法对它视若无睹。
她用另一只手打掉赵曼妮的烟和打火机,语气难得严肃:“不准抽!”
赵曼妮把她推开,蹲下来捡起地上的香烟,重新打火,满脸的不在乎:“抽根烟算什么?比这严重的我都经历过了。”
半根香烟掉在地上,伊西怔了怔,“江初和阮妈都很重视这个孩子,你这样做对得起他们吗?”
赵曼妮手中的打火机突然熄火,她抬头看伊西,眼里不知不觉就泛起泪光,“西子,其实我很羡慕你,遇见的第一个男人就是阮江月。”
伊西心中一阵苦笑,这个世界有多少不可思议,她为了卑微的单恋画地为牢纠结痛苦,对方却在羡慕她的爱情。
她低着头,捡起地上的半根香烟,“也许你拥有的,你自己看不到而已。”
赵曼妮拥有着她这辈子都得不到的,她在阮江月的心里。
只有这一点,赵曼妮就比她幸福。
伊西站起来,视线一瞬间有点天昏地暗,趔趄退了半步,撞在赵曼妮身上。
赵曼妮还没站稳,慌神之中拉住她的手,随即一声痛呼惊出,两个人都跌坐在地上。
伊西在上,赵曼妮被压在下面,煞白的脸上起了一丝扭曲,“疼,好疼……”
殷红色的液体如同小蛇慢慢从她身下蜿蜒出来,伊西撑起身体,看到赵曼妮痛苦的表情,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被压扁的半根香烟,僵滞了几秒钟,突然像触到强压电流一下子把它扔得老远。
这时走廊上传来女人彬彬有礼的说话声,“她们往这边来了。”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赵曼妮抓住伊西的手臂,有气无力地说:“西子,帮帮我……”
伊西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把她扶坐起来,才步子踉跄起身跑去开门。
沾了鲜血的双手紧紧抓住来人的黑色西服袖子,伊西嘴里不停嚷囔:“她流血了,快叫救护车——”
她眼里布满惊恐,阮江月皱起眉头往里头一瞧,脸色一变,下一秒,伊西被一股冲力甩开,后背狠狠撞击在门上。
她双手空了。
阮江月打横抱起地上的女人,经过门口时视线在伊西呆滞的脸上扫过,眉眼倏沉,转头吩咐陪他过来的女人:“去叫救护车!”
伊西连走带小跑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哭得稀里哗啦:“是我害的,是我撞到她了……”
上了救护车,两名医护人员和阮江月还有伊西四个人坐在担架旁边,伊西始终拉着赵曼妮的手,就像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医护人员看她两只眼睛哭得像红核桃,忍不住劝她:“别担心,我们钟院长是妇产科最权威的医生,肯定没问题。”
伊西抬起两颗红核桃的肿泡眼,有点确信自己听得不清楚:“钟院长?妇产科?”
既是妇产科室又是姓钟的院长她恰好认识一位,不会这么巧合吧?
医护人员点头,“妇产科,钟牧暄院长。”
伊西这才注意到医护人员左胸的名牌上标注着牧暄私人医院,就是江珊的那家医院!
她偷瞄了阮江月一眼,脸色很吓人。
一下救护车,阮母的电话就打到伊西的手机上,噼里啪啦炸得伊西耳朵一阵轰鸣。
“到底怎么回事?曼妮怎么样了?你们在哪里?”
伊西还没来得及开口讲话,电话就被人夺过去,声音冷冽:“有事我会打给你。”
说完,就挂断直接关机。
一个小时后,阮母还是风风火火赶过来了,在急救室门外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阮江月和伊西两个人,话都说不出来。
阮江初低头坐在长椅上,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根香烟,点燃了,放在嘴里抽了两口,呛得咳嗽不止。
阮母伸手要抢,被他躲开,声音也被烟呛了,沙哑哽咽:“妈,我心里难受,你就让我抽一口吧。”
伊西眼眶又红了,胡乱抹了一下,蹲到阮江初腿边,“江初,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吧!”
话音未落,阮母的手如雨点般洒落下来,一下下打在她身上脑袋上,发了狠的发泄。
阮江初把烟头捻了丢进垃圾桶,将阮母拉开,“妈,西子又不是故意的,你打她做什么?”
一想到孩子可能流掉,阮母既心疼又生气:“要不是她,曼妮能这样?你能这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