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霸终于打退堂鼓了:别看他带了十几个家丁护院,当中还有铁金这样一等一的高手,但真正比武力气势,这些人加起来也比不上萧江北一个,而更令他胆寒的是:这萧二郎太放肆了,简直就是目中无人草菅人命,连自己的眼睛他都敢毫不犹豫就要刺瞎,关山霸不敢想象如果真的磨缠下去,今天这事儿究竟会怎样收场,会不会自己的小命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俗语说的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为什么怕不要命的?就是因为一个人但凡是连性命都不放在眼里,那他就会无所顾忌,这样的人是最让人胆寒的。而此刻萧江北虽然没有表露出不要命的态度,但那股目空一切任性妄为的放肆,却足够震慑住所有人,包括一向心肠冷硬的铁金。
“萧二郎,你……你给我等着,咱们今儿……今儿这事不算完。”关山霸硬着头皮撂下两句狠话,原本还想再对柳如风和这些颠倒黑白的围观百姓威胁恐吓一番,然而萧江北眼睛微微那么一眯,这家伙就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把那番话咽进肚里,惶惶如一条丧家之犬般快速逃走了。
“萧千户好样儿的!”
“少年战神果然了得,不是浪得虚名!”
“萧二爷威武!”
人群中猛然爆发出震天的喝彩,伴随着潮水般的掌声,百姓们一个个激动地脸发红眼睛发亮。他们在这京城中,只是任人欺辱踩踏的蝼蚁,和那柳如风何等相似?所以天然就痛恨关山霸同情柳如风,只是碍于对方势力,空有气愤却不敢抵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可就在这时,萧江北从天而降,以无比霸道强横的姿态将那名声狼藉的恶霸给欺负走了,这是何等痛快精彩之事?
这还真是老天帮忙啊,有施粥的慈善举动,又有这一桩英雄事迹,呵呵,足够替萧江北挽回民心了,毕竟他之前对那些纨绔出手,也不是事出无因,谁让那些混蛋说我坏话来着,一个男人,替未婚妻出头,这也很正常嘛。
顾绮罗心中快活地盘算着,终于围观百姓渐渐散去,那边被这一连串变故惊的目瞪口呆的戏班子中人也回过神来,连忙扶起柳如风过来拜谢萧江北和顾绮罗的仗义出手。却听顾绮罗笑道:“不必多礼,你们往后有什么打算?”
那个大师兄便黯然道:“我们得罪了贵人,在这京城中已经混不下去了,早前因为他们要找小师弟,所以不许我们出京,还断了我们的活路,以至于我们堂堂七尺男儿,却不得不厚颜和灾民们抢粥吃,如今幸得萧千户仗义出手,我们想趁这个时机赶紧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
“不妥。”顾绮罗摇摇头,沉声道:“那关山霸又岂是肯善罢甘休的人?你们在京城,他或许顾忌着二爷,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拿你们怎样,若是离了京城,到那时落入他的手里,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那……那我们要怎么办?”
众人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只要柳如风还在班子里,那关山霸就不会放过他们。再者,离了京城就有好日子过吗?柳如风长得这样,再过两年,只怕更要貌美倾城,到那时,若有地方大员达官显贵要攀折他,只凭他们一个小小的戏班子,除非柳如风死了,不然哪里能抵挡得住?
“不如就先在京城唱戏吧,只要把名气打响了,又有萧家护着,寻常人要动你们,也得掂量掂量。”顾绮罗沉吟着说,却见柳如风的师姐摇头苦笑道:“不中用,别说打响名气,如今哪还有人敢请我们去唱戏?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落到要去和灾民们争食的地步。”
顾绮罗也叹了口气:萧江北能够管一时不平,却不能威逼别人请这桃花班唱戏。虽然今日有他替这些人出头,可想也知道,绝不会有人愿意因此而去得罪关山霸,所以即使救下了柳如风,却也改变不了这桃花班的困境。
只得从长计议了,不管如何,把这群人养起来,先让钟春风写两本戏,哪怕就是免费搭个戏台子唱给老百姓听,那也比这样坐困愁城的好。
顾绮罗心中想着,正要开口,就听萧江北淡然道:“四月二十五,是太子殿下幼子的生日,到时候你们去唱一场。”
宛如一道霹雳劈下,然后大雨倾盆,久旱大地终逢甘霖,戏班子几个人全都呆了,接着便是欣喜若狂:如果能够去太子府唱戏,桃花班的身价就将一夜暴涨,到时候就不用愁没人请他们唱戏,而是要发愁到底该去谁家唱,才能不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