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摩听罢,不禁是肃然站起身来,与他二人是行了个僰礼,恭敬言道:
“二位虽非僰人,却多次救我僰族于危难,这份恩情,我僰人没齿难忘!”
武维义亦是赶紧起身,将她扶住并是谦辞回道:
“快快请起,大可不必行此大礼……”
毕摩却是继续感言肺腑的说道:
“武先生……目前夜郎之情由也是极不乐观,表面上国主依旧健好。但六部中却都是各怀鬼胎,无一不是蠢蠢欲动。国主二子如今也是一死一逃,而朝野上下皆称其乃是家主所为!国主无有嫡嗣,乍部摩雅邪便是最为上心,就连家主卧榻之处皆是渗有暗桩眼线,因此家主如今也只得是苦苦支撑……此番前往夜郎,可谓凶险之极,先生若能协助,自当为一大助力。只是……让二位再次身处险地,毕摩还是于心不忍……”
武维义摆手道:
“毕摩使者此言差矣,武某既有所求,自不敢居功。”
九黎尤女在得到柯迩遐义的转译之后,说道:
“如今我们前往夜郎,一来可以背弃盟誓之状质问于摩雅邪,二来亦可协助吾姊天玑度过难关。这第一件事不过是个由头罢了,关键是这第二件事,吾姊天玑如今需要蛊王相助,本姑愿往!”
柯迩遐义来到九黎尤女的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与她柔声言道:
“尤女,你重伤之余,长途跋涉恐是不行。何况……蛊王寿数不比人命,短的不过也就十余年,长的也不过二十年。你那蛊王早已是到了风烛残年,就算是去了,那也救不得日达木基的天数!……”
九黎尤女听罢,知道其夫所言也是个实情。不由得是心情烦躁,甚是不安的说道:
“本姑不去,难道要让仰阿莎这冒失丫头前往不成?”
柯迩遐义怔了一下,过了良久,这才哀叹一口,摇头继续说道:
“哎……只怕……眼下也唯有如此了……”
九黎尤女一听,这却又叫她如何能够答应?
“不行,这未免也太过危险了,何况仰阿莎性格直爽,不谙世间险恶,只怕是难以承此重任!”
柯迩遐义知道尤女不舍,其实他自己又如何舍得?但如今情势逼人,纵是不舍又能如何?
“尤女……想阿莎出生之时,族中巫姑们便曾为她卜过,说此女乃是奇人,是可抚平天下苍生之人!而眼下,如今却也只有她身上的蛊王能对天玑是有所帮助,她可谓是个不二人选!如此想来,岂不是正好印证了那段卜辞?”
九黎尤女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但丈夫的话却也是不无道理,毕摩将他们二人的谈话转述给武维义和杜宇听,但见武维义是正色道:
“如此看来,此行若要去人,自然只能是仰阿莎了,二位放心,只要武某尚在,便不会让仰阿莎有分毫闪失……哦,对了!何况还有吾弟从旁守护,自是更加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柯迩遐义和九黎尤女听得武维义的这一番诺言,便是悬心坠了一半,也只得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只是小女那边……只怕还需是要劝说一番才是……否则依着她那性子……也罢,此事稍后便且是交由本豪来试上一试……”
五人在密室内继续叙着事,却只听得一个女声竟自穴外传来:
“气死了,气死了!……真是气死本姑娘了!”
叫唤间,那名女子竟是一阵风跑了进来。密室外面本应有人看守,因此这种时候能够进出自由的,却也唯有阿莎了。
只见仰阿莎满脸通红,神色中带着愤怒和一丝羞涩,大家面面相觑,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