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宗师纵是再多智,又如何能料想得到这武维义非但是身怀御火之术,如今却还留有这一手驱疫之能!
“武氏匹夫!既然如今我等所中为之疫病皆为拜你所赐,那你可是早就已然想好了破解之法?依你之才,怕不会真是要与我等同归于尽?!”
武维义听得此言,知其已是方寸大乱,不禁是讥笑道:
“哼哼!想你朱天宗师也算得是个聪明之人,却不知我等一行之所以外出,究竟是所为何事?如今那些为尔等虏去的僰众,虽皆是有些疫状,却其实皆无性命之忧。反倒是你们……呵呵,可是想清楚明白了?若武某无有十足的把握,又岂能是如此轻易的被你抓获?”
朱天宗师一听,得知实情原来竟是如此,不禁是仰天长叹一声,又厉声呵道:
“你这祸端!却究竟是想要如何?!如何才肯替我等解疫?”
武维义只横眉冷笑一声,又斜眸望着朱天宗师,并无言语。朱天宗师见此情形,不禁心中犯怵,只得是当即与左右下令道:
“来人!且是替他们松绑!”
两名守卫立于帐外,却是咳得连苦水都吐了出来。闻得此令,便是弓着背,还需将戈矛撑扶着,缓缓进到帐内,替他二人是松开了绑缚。
待武维义是被解开了束缚,却也不急于与他们说三道四,只管顾着自己是在那里活动筋骨。只瞧见他是不时的甩甩手腕,又扭扭脖子,俨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哎呀!……被绑来了一天一夜,这胳膊就好似就不像自己的了一般!来来来……朱天宗师,您是神通广大,想必自是会些推拿之术吧?!且来帮武某揉上一揉,要不然……要不然这话可就难说得紧咯!”
朱天宗师知这武维义如今是在嘲弄于他,但毕竟亦是关系自己性命,却也只得是忍气吞声,从了武维义的意思。只帮他是极为敷衍的推了数下。
鄂鲁默见朱天宗师竟是这般的含垢忍辱,心中亦是大惊。但面上又只得是强作镇定,深舒了口气,以夜郎语是对朱天宗师说道:
“天师,他们当真可驱此疫神?”
朱天宗师正值气头,却只能隐忍不发,而对颚鲁默所言却根本是无暇答应,只是强硬的点了点头,并是开口与武维义请道:
“还请……还请武先生赐药!”
武维义站直身子,却是一脸嬉皮的朝着朱天宗师,并于他甚是轻蔑的言道:
“呵呵!好!那你们便立即放了所有僰众,并退出僰寨十里之外。待一天过后,武某必将那驱走疫神的灵药奉上!”
朱天宗师右眼跳动一下,显然是对其所言是将信将疑:
“若我等退出僰寨,尔等又不守信,不予灵药,那我等岂非只能坐以待毙?!”
武维义听罢,却又是蔑笑了一声,背过身去又是摇了摇头,故作轻叹的回道:
“哎呀……我说宗师呐!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我也算是数次交锋,却如何对武某为人是一无所知?要说我武维义又何曾是赶尽杀绝过?!”
朱天宗师闻得此言,不禁是回想了一番。这武维义所言倒也不假,此人办事向来是留有一线。想他曾是二释杜疆蜀师,包括自己于青城山下亦是被其先虏后放,皆是可应此言。
但朱天宗师毕竟乃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自然是只能以小人之心而度君子之腹,何况他始终认为武维义当初之所以是放了自己,定然亦是没按什么好心的。至于杜疆,则更只不过是因为杜宇之故罢了。
朱天宗师仍然不依不饶,竟又是以恶意揣度着说道:
“哼!纵是如此,但如今我等尚且可与你是同归于尽!而我等一旦是出了寨,恐怕便是只能任由你摆布了吧!此等诡言只能是骗的了别人,又如何能欺得了本座?!”
武维义依旧是背着身,此言听罢,竟又是大笑三声:
“哈哈哈!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又岂能样样让你称心随意?也罢!尔等信也好,不信也罢,悉听尊便!武某话已至此,请宗师自行考量!”
鄂鲁默自是听不懂他们究竟是在说些什么,但见朱天宗师表情却是极不耐受,便是破口骂道:
“匹夫莫要张狂!要记得你现在可还在我们手里!更何况此寨尚有僰部千余人,你若是迟迟不肯交出灵药,本豪便将你们悉数坑杀了再说!”
朱天宗师思量着如此威胁一番,倒也并无不可,便当即是将这些话给译述了一遍。
武维义听罢,不禁是突然转过头来,怒目朝着颚鲁默是直射过去!与他是厉声呵斥道:
“哼!你道武某却是何人?!武某既是敢闯此虎穴,便早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如今僰族少主与公主皆是安然无恙,武某亦是毫无后顾之忧!……而此间僰众,如今受尽汝等欺凌,只恨是不能生啖其肉!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纵是拉上尔等垫背,亦是死得其所!……哼哼!反倒是你们夜郎默部,数千精锐尽丧于此,只怕尔等默部亦是气数将尽了吧?!”
朱天宗师左右为难,本不想跟鄂鲁默再说这些冷言激语。但是转念一想,颚鲁默确是极为鲁莽,若是一气之下真的杀了武维义,那自己这条性命可也算是交代在这里了,因此权衡之下,只得转述。
鄂鲁默虽然少智,但好歹是一族之长,自是知晓其中的利害,沉默良久,不禁从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