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两人,怎么好像是一个德行?”陈清漪顿觉莫名其妙,侧过脸问身边人,对方也皆露出无奈的笑来。
在马车上颠簸了一个多时辰,来到烈火城北部的繁华街市。丁若羽下车一看,楼雪和段红烛正在一家客栈外等他们。
进了大堂,几人叫了些茶来,离泓才告诉她,这段时间要她同楼雪等人待在一处。
“接下来我会很忙,没空见你,之前背完的东西要反复练习,别到用的时候记不起来。”离泓倒了杯茶给她。
楼雪见他一本正经的,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般平静,暗暗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他和丁若羽。
可是对方偏要点她的名字。
“楼姑娘,内子就交托给你了。”离泓深深看了她一眼。
楼雪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握住身旁丁若羽放在桌边的小手。
亲自交代完事情,离泓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丁若羽抓住了衣袖。
她挣开楼雪的手,拉住他的衣袖,将他拖住道:“何时能再见?”
离泓浑身僵了僵,看向她,她眼中竟藏着几分哀求。
这样的眼神……
他不知自己怎么了,忽然就对她说,今晚留下来陪她。
推了所有巫教的事务,明明有住处还留在这小客栈之中,还第一回答应抱着她入睡。
关键是,狭小的客房单人床板,稍微转个身就掉下去了。
可怕的事也接踵而至,丁若羽缩在他怀里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冻得直发抖,忽然抬头,对他幽幽道了一句:“你好香啊……”
离泓一直有熏香的习惯,若蒙着眼睛从他身边经过,不少人都会以为是女子。
她是故意的吧。
看到他僵住的样子,丁若羽憋不住笑了,慌忙将脸蛋埋在他胸口,可抖动的双肩却暴露得彻底。
那副傻乎乎的外貌神态,和那一肚子的小九九……真是深得他真传。
若非离泓的样貌本来就看起来很精神,他也想这么装傻掩饰,让别人一开始就没有防备。
笑完了,丁若羽伸手环住他的腰身,轻轻耳语道:“我不希望你有事。”
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她也能感觉到,这次的事态超出她的想象。
她能力有限,根本帮不上忙,只能默默祈求他平安无恙。
“我答应你,会回来的。”离泓顺了顺她的发丝,很自然地拉开她的手,问她冷不冷。
“都快夏天了,怎么会冷。”丁若羽又缠了上来,抓着他不放,似乎一松手他就要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回。
于是一晚上两个人谁也没睡着,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天亮。
大堂内用早膳的楼雪和段红烛见他们毫无精神地走出来,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们这……一夜没睡?真厉害!”段红烛意有所指道,又去问楼雪,“你住隔壁,有没有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响动?”
楼雪品味着他们的黑眼圈“啧”了声,正欲发表高见,离泓道:“巫教还有诸多事宜,先行一步了。”
“吃完再走啊!”段红烛挥着帕子冲他背影吆喝道,却听“砰”的一声,丁若羽一头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瞧把孩子给累的。”楼雪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扶丁若羽回房去补觉。
再次躺下来,丁若羽反而没瞌睡了。
一个多月,书架上的那些书她全都记在脑中,连大多数小型阵法的用法都曾一个人在地宫里试过,可以说只要念力足够,这些书本上的东西她均能使出来。
但她此刻缺的就是念力。
识海只有那么大,容不下过多的念力。她此时陷入的瓶颈,据书上所说的解决方案来看,一是通过年龄阅历增长平稳提升念力,二是遭逢无法承受的变故或奇险,于瞬息间提升。
这些并不是她此时可以考虑的。
假如她有那么一丝可能提升至更高境界,离泓还会不会将她置身事外、什么也不对她说?
午时,楼雪来敲门,见她坐在桌边发呆,不由搂住她道:“别想了,下来吃饭。”
“师父,我想变强,变得再强那么点……”她疲惫道,眼里却满是坚持。
怎么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