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欢稀奇的邻居伸着脖子向赵淌油打听这事咋的了,咋的眨瞪间就像雷公干仗似的闹起来了。
“两口子怄气,能咋的了!”赵淌油吃了枪药似的回着话,就把左右的邻居赶出了院子。
钱串儿两手捂着给赵淌油扇疼了的半边脸,很委屈地瞅着赵淌油,翻着两眼不敢说话了。
赵淌油唯恐怕隔墙有耳,扯着钱串儿进了屋,然后就责问钱串儿因为啥事儿这样吵嚷。
钱串儿两个鼻孔里出着硬气,把事儿的前后说了个明白。
“你这孩子也真是,巧妮这不是在逗着你玩的吗!”钱串儿娘听了钱串儿的话,心里也是一个咯噔,不过,她马上瞅着钱串儿抱怨着说,“你咋的连个玩笑话都听不出来呀?”
这个时候的赵淌油像是给人当头噗唧一声拉泡稀屎一样,那个恶心。怕了就有鬼,痒了就有虱啊,自己这几天来的担心还是应准了,这可是姓赵人家多少年来也没有的家丑啊!
虽说钱串儿他娘嘴上怪罪着钱串儿,说是巧妮跟钱串儿逗玩儿开玩笑,但心里也是一个别扭,不管你巧妮的脾气有多倔,结婚成了媳妇儿,就该守妇道,不该有啥子不规矩的地方。她琢磨了一阵,转脸瞅了瞅赵淌油,然后瞅着钱串儿,又是一顿的怪罪:“你这孩子,脑壳子里装的都是石头疙瘩呀?咋的就不通气儿了呢?巧妮这是逗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这样的话,以后她巧妮就不能跟你说个玩笑话了。两口子过日子,哪儿有不逗趣儿的?你看你这,为了一个玩笑话,就发这样的驴熊脾气,还把家里的家具都砸成这样了!”她嘴上索然这么说,心里却在抱怨着巧妮。抱怨总归是抱怨,必定这事儿没有个把柄儿,也不好说些别的啥子,只能这样装着糊涂先把事儿平息了。
此时的赵淌油仍觉得像是给人还在劈头盖脸地泚尿拉稀屎,尽管他是一肚子的恼火,可这事儿自己还真说不出啥子,必定没有啥子根据,就像钱串儿娘说的那样,巧妮一句说是跟钱串儿开玩笑,自己要是说些啥子,就没办法收场了。这事儿啊,这个时候还真得像钱串儿他娘说的那样,只当是小两口之间的玩笑话。他咬着嘴唇子摇了摇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算缓过神儿来。他来回瞅了瞅给钱串儿砸得稀巴烂的家具,又瞅了瞅钱串儿和巧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跺脚,转身就出去了。
钱串儿娘见赵淌油二话没说就走开了,也随着叹了一口气,回头向巧妮说:“等会儿我送你回后寨子里的你娘家,这两天你先回后寨子里的娘家住吧,也消消你心里的气儿。等我把钱串儿说叨通气儿了,等把家里这些花了的家具收拾齐整了,到时候你再回来。”
钱串儿娘虽说不善言语,但脑子转得灵活,她这样安持巧妮,自然有她的想法。要是巧妮在外面真的有事儿了,这几天一准会出门勾搭,这中间让钱串儿多留点儿心,一旦抓了把柄,就可以直接让张老驴两口子看着处理这事儿,毕竟巧妮是在张老驴他们家出的事儿。
打赵淌油两口子进了这个院子开始,巧妮一直没有说话,反正今儿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也就由着他们爱咋的咋的了。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钱串儿娘竟然给自己打圆场儿,说这是自己在跟钱串儿都笑话。不过,不管他们咋的打这个圆场儿,事儿算是自己跟他们透底儿了,他们爱咋的就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