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别说,不光是半吊子没有想到,就连金锤自己也没有想到,花楞楞的俏女人还没有把那些鸡崽子灌完醋,起先灌过醋的那些鸡崽子纷纷撅起屁股噗唧噗唧地拉了几滩水,竟然显得精神多了。看来,这给鸡崽子灌醋管事儿了!半吊子瞪大两眼盯着那些见了精神的鸡崽子,绷紧了几天的脸色慢慢地松开了。他转过脸,抬手一拍金锤的肩膀,惊喜地叫了一声:“没想到你小子的这个办法还真灵验!成,今儿咋的我得请你喝几盅子答谢你!”
花楞楞的俏女人见灌过醋的鸡崽子见了精神,高兴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色一下子也变得有了笑色儿。
金锤见半吊子说要设酒款待自己以表感谢,马上笑着向半吊子摇了摇头说:“这个没啥,都是一个寨子里住着的邻居,啥子答谢不答谢的。”
“那不成!今儿咋的也得答谢你几盅子酒。”半吊子马上不答应了,很是一回事儿地正着脸色说,“鸡崽子这毛病,就连帮我养鸡的那个东家也没办法儿了,你这一招儿,可算是救了我们一家了。要不是你今儿过来帮着执上这一招儿,今年我们家可就赔个吊底儿了。”
“其实也没啥招儿不招儿的,我就是瞅着你们家的压水井那边的淌水沟儿心里琢磨到了在学校里学的化学,心里也没有啥底儿。”金锤笑了一下说,“你要是读过书,也能琢磨到这一招儿,养鸡也就更省事儿了,不光自己能处理鸡崽子出现的毛病,还能想着法子提高养鸡的经济效益。以后要是你有空闲的时间,可以试着学点儿文化。”
半吊子虽说没文化,可他走乡串寨子见识得多了,心里很认同金锤的话。可是,自己的手在地上画个道道儿都会发抖,当初自己曾经试着在地上用树枝子写“半吊子”三个字,第一个字就落得让人笑话了老半天,说自己写的既不是“羊”,也不是“半”。日后把养鸡当成营生儿了,还真得像他金锤说的这样认识几个字,就是不知道还会出多少的笑话。琢磨到这儿,他向金锤很难为情地笑了笑说:“我这都是半辈子的人了,识起字来还不晌午学了晚晌就忘了呀?何况我还是头脑不大清楚的半吊子,一准学起来更头疼。”
半吊子的话逗得金锤差点儿笑出声来,他稳了稳身儿,笑着说:“也不难。虽说我问话不深,你要是真的要识字,暂时我还能教上你一阵儿。”
“那成!”半吊子听金锤这么说,马上很感激地向金锤点着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