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谭奶奶把头转了过来,倒是第一次被这蠢诗人的高大身姿震慑住了。
“你是想要变成一个有钱人吧?”牧歌露出了疼爱的微笑,“那你要学会先适应这种坐着松软的沙发享受吧?”
他这么说着,指着沙发,便不再说话。
“别说了。”谭奶奶盯着沙发好一会儿,最终又把头偏到了窗外,“又不是自己的,再舒服也是煎熬..”
“为什么会是煎熬?”牧歌不明白为什么谭奶奶的表情始终异样,“能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吗?”
“你怎么和狗皮膏药一样死缠着这个话题不放?”谭奶奶说,“我没有脆弱到要向你倾诉什么。”
牧歌眼皮下垂,偏过头去苦笑了一声,他的确是毫无对策了,只是默默地走到谈奶奶的身旁,两人并列着站在窗口,看向外头的表情就像是在万吨巨轮的甲板上眺望大海一般无所适从。
“你回去坐你的啊,干嘛和我在这儿吹冷风...”谭奶奶说,“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子奇怪的,你和我为伍以后也会变得像这样奇奇怪怪的了。”
“可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奇怪的东西...”牧歌说,“你知道吗?遇见你的那一天就像是我第一次遇见我的诗集时一样,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故事。”
谭奶奶黒中带棕的眼珠子感兴趣的悄悄平移,但身子却没有动过,“什么故事呢?还能比遇见我更加的莫名其妙的?”
“你相信神迹吗?”牧歌说。
“神迹?你神经了吧?”谭奶奶说,“你怎么老是说一些让我想给你一下的话呢?”
“我没骗你!真的!”牧歌拍了一下发亮的木质窗边,“当时天空就像这样,可毫无道理的便暗了下来,就像在夜晚,亮堂的房间里突然熄灭了灯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所以你就被吓成现在这幅蠢蠢的模样了吗?”谭奶奶说。
“哎呀怎么可能!”牧歌顿时急了,“我没在开玩笑!”
“你继续..”谭奶奶看着牧歌辩的面红耳赤的,嘴角竟不自觉的上扬。
牧歌调整了一下呼吸,定了定神,“我刚刚说到哪了?”
“伸手不见五指。”谭奶奶说。
“哦对。”牧歌重回轨道,“当时伸手不见五指,我什么东西都摸不到了,连脚底都像是踩空了一般,就这么浮着,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过了一辈子一样,我害怕得很,四处乱扒,那黑漆漆的东西竟然可以被我抓住,这是我说没有想到的,于是我就拼命的撕扯着,直到了筋疲力尽,终于撕出了一道如针尖划过的口子。”
“那之后呢?”谭奶奶表面上毫无波动,可微微颤动的耳廓已经暴露了她的好奇。
“之后...”牧歌笑了笑,“我就从那里面把这本诗集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