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秀萍提议,当下这空躺着不如站着,站走不如走着,还不如骑驴找驴。先找点事情做,然后再商议应该干点什么。这个想法得到了丈夫严毓祥的认可。那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什么呢?严秀萍觉得严毓祥闲着也是闲着,家里还有十几亩地,趁着有空,先把农家肥运到地里再说。
北方农村都是旱地,农民们通常在一开春的时候就把粪运到地里做成一个个的小土堆,然后等到解冻了,犁地的时候再均匀的洒在地里,这样的效果是最好的。严毓祥家里本来没有那么多地,但是务实的两口子这几年通过不断的扩张,硬生生的又多开发出来五六亩。
严毓祥同意了这个看法,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早早的起来,开上车去各家各户收粪去了。这既是一个苦力活,又是考验耐性的营生。村里搞养殖的农户本来就没有几个,每年因为这点农家肥总有那么几家早了、几家晚了,闹得很不愉快。严毓祥今年是最早的,也带动起了村里的抢粪热情。
第一天还好,收到了三车粪,第二天就稍稍差了一些,才收到两车半,夫妻两人回家商量着,要不然去邻村去看一看,在农民看来,这粪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明年的收成好不好全看这粪多不多了。严毓祥第二天便开车去了邻村,但效果更差,到了这种时候,每个村子都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似乎是在向外村人宣誓:我们自己的粪都不够,花再多的钱也不卖。
两人着实是没有办法,这天严毓祥辛辛苦苦收了一天的粪才收到一车,而等着粪的地才拉了不到二分之一。妻子严秀萍回家看到丈夫的这个场景,知道今天的效果又不是太好,但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过几天就要解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晚饭过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其实这件事情对于两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情,现在家里的经济也还算过得去,即便是收成略有不好,也不至于到了受冻挨饿的时候,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了!但两人不谋而合的是,一件事情要不做就不做,要做就一定要把它做好,可现在自己先开了这个头,却没有做好这件事情,十分让人苦恼。
“要不你去岭子上那个村子去问一问,我听说那个村子都是养鸡的,鸡粪虽然不如猪粪,但总比没有好啊。”严秀萍道。
严毓祥似乎有些走神,沉思了一会才道:“哦,你说的是去年被镇子上评为养殖先进村的那个?”
“对呀,你看人家那村多好,村长带头养殖,现在人人都有养鸡场,上一次为了给你治病买的鸡蛋就是他们村子的。”严秀萍羡慕的说道。
这句话好像是给了严毓祥一些提示,只见他不说话,不知道再思考着什么事情。
严秀萍用胳膊肘碰了碰丈夫,不满意的说道:“我跟你说话呢!”
严毓祥道:“你说起养鸡,我倒是有个主意你看可不可行?”说完不等妻子接话,又说道:“他们可以养鸡,咱们也可以养点别的呀,既然养殖能挣钱,养什么不行呢!”
严秀萍怔怔的看着丈夫,道:“好哇,那你说咱们养点什么?鸡肯定是不行了。咱们争不过人家。”
“你听说过十里八乡有没有养猪的大户?”严毓祥问道。
“没有,倒是现在人人家里头都要喂一头猪,等着过年杀咧!”严秀萍答。
严毓祥一拍脑门,道:“好,那咱们就养猪!”
“可是我听说像岭上那样的村子都是大队给贷的款,每个人三两万的,才搞起来,咱们没有那么多钱,可怎么弄?”这可能就是男人与女人做事情的差别,男人更多的想的是机遇,而女人更多的顾及细节。
“哎呀,谁说咱们要办厂子呀,咱两都没有养过猪,连猪一天吃几顿食都不知道,干了也是死赔。我的意思是咱们家厕所旁边那不是有一块空地,赶明儿修两个猪圈,再买上几个小猪仔,先试试这东西水深水浅再说。”严毓祥一板一眼的规划着。
严秀萍对于丈夫的这个决定举双手赞成,夫妻两人一致的认为,养猪不算什么难事,即便是从零开始,两个人也能把里面的门门道道琢磨清楚,可事实真是那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