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切场景都是不欢而散,一家人再也没有心情看什么电视剧了,严秀萍将碗筷收拾到一块儿,跳到厨房,便收拾起来。之所以说是跳到厨房,是因为门口还有一地的碎玻璃渣子呢!严毓祥也只能悻悻的将电视机搬回到屋中,把院中的桌椅板凳都摞到一起,便去洗漱了。严华夏毕竟已经十一岁了,在农村这样的年纪都可以独自料理很多事情了。只见她没有管待在原地仍在抽泣的弟弟,而是一个人拿了簸箕和笤帚,默默地将碎玻璃渣子都扫的干干净净。这一切这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收拾毕,一家人各自洗漱,严毓祥和严秀萍住一眼窑洞,剩下的四个孩子住着另一眼。这时候,严毓祥夫妇在屋子中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事情,商议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只听见严秀萍隔着门喊道:“冬儿,夏儿,你们来一下。”两人原本觉得这件事情已经过去的,屁股也已经不疼了,但是听见母亲叫喊却又一阵紧张,两人相对一看,似乎都在说:莫非母亲已经看穿了?不管怎么样,都得硬着头皮上了。
两个人你推我搡的来到了父母的窑中,站在门口却不愿意进去,严华冬虽然年纪小,但毕竟是男孩子,就像他的母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小(儿子的意思)不吃十年闲饭”,突然生出了一股男子汉大丈夫的勇气,推门当先进去了。但一见到父亲那面孔,便又异常的害怕起来。在自己的印象中,父亲从来没有打骂过孩子,事实也是这样,这样一位慈父穷极他的一生,也未曾对孩子有过任何的打骂,但即使是这样,在这四个孩子的心中,不知如何惧怕他父亲还要比她母亲要多一点。
“你和我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严秀萍指着冬儿一板一眼的问道。严华冬抬起头看着母亲,他分辨不出那是严肃还是狡黠的眼光,只听他不假思索的答道:“我和二姐打架,把厨房的玻璃打坏了,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我们两个凑钱赔你一块就是了。”母亲向严华夏的脸上瞧去,只见她也是极力的点头,好像真是两人商量过了一样。
“好,那咱们就不说玻璃的事情了,说说你们两个人为什么要打架?”母亲突然又变得十分严肃起来,直盯盯的看着严华冬,让这个七岁的孩子浑身的不自在,这一个问题倒是问的一针见血,只见严华冬眼珠子在眼睛里直打转,却没有回答。
“好,我也不愿意惯你们这编故事的臭毛病,我直接替你们说了吧。”他们的母亲说道:“你们不愿意咱们家每天都来那么多人是不是?所以你们故意将厨房的玻璃打碎,好赶院子里的人走对不对?你们瞒不了我。”
“没有,我们没有想过要把玻璃打碎,我们只是要假装打架,谁知道不小心碰碎了玻璃!”严华冬嚷嚷道,似乎是母亲对他产生了误解让自己很不满。在一旁的严华夏眼瞅着瞒不下去,也就嘀咕了一句:“谁傻呀!打碎玻璃不得赔钱呢!”
这时候只见严秀萍得意的朝着丈夫说道:“你看,我没有冤枉他们吧,你还不信,就这点小把戏就想瞒得过我!”严华冬抬头看着父亲,只见一脸的难以置信。起初自己的妻子打骂孩子的时候,还觉得当着那么多邻居的面有些过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这帮小兔崽子,但慈父就是慈父,即使是这样,他的眼中也永远充满着爱的眼神。
“那你们说说,你们为什么不喜欢别人到咱家的院子里来看电视?”一向和蔼的父亲问道。这个问题可把这两个孩子难住了,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姐姐还说的过去,是被弟弟怂恿的,可是严华冬反问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呢?即使是在他成人之后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师出何名。两人面面相觑,却无言可对。
这时候严秀萍也犯了难,她也不知道两个孩子为什么这么讨厌这群人。还是坐在旁边的丈夫解了围:“好啦,快回去睡觉吧!哦,对了,明天记得去供销社割一块玻璃回来安上。”两个孩子听到父亲的这句话,像是得到了大赦一般,转头看了看母亲,只见她微微的点了点头,便仓皇而逃了。
那天晚上严华冬一晚上没有睡着,他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就那么讨厌那群人呢!这是为什么呢?一直到天蒙蒙亮,他听到父母起床下田地干活时才有了睡意。睡梦中仿佛还听到父亲临走时交代大姐睡醒了就早点起床去地里帮忙,交代二姐看管好秋儿和自己,中午早点做饭,做好了饭差三姐早些送到地里云云。
这个时间段是最幸福的,上学那是九月份的事情了,他可以每天不用早起,恰逢暑假,有好多的玩伴可以在一块跳皮筋、捉迷藏玩。他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钟,虽然仍有睡意,但在二姐的催促之下还是万般无奈的起床了。夏秋冬三人先是到村里的供销社花了拼凑起来的两元钱割了一块大小合适的玻璃回家,然后华夏就赶紧开始做饭,这次她做的是焖面,而那个调皮捣蛋的弟弟正在鼓捣着怎么能把玻璃安的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