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鸣的确听过这个声音,在寒假和张晶晶的第一次约会后,在加油站避雪的时候,这是市长黄鞍的司机。
这一刻,冯一鸣的耳边似乎响起中午饭桌上父母的讨论声。
“怎么这时候去通溪啊,明天就五一了,他不要下去做慰问演出啊?”
“不知道,我看了五一值班安排表,时间还是挺紧凑的,我打电话问了通溪方面,也没出什么事啊。”
身为本地人的黄鞍消息来的可比赵鑫要快的多,一大早就去全市最偏远的一个县视察,等他回来,如果要出事早该出了,就这还不算完,还把最为心腹的司机留在市里,盯着纺织厂的动静。
对比起接到消息,因为市政府无人主持,只能自己赶到现场的赵鑫来说,黄鞍选择了最为稳妥同时也最狠的一条路,不管赵鑫能不能压下这件事,不管这件事最后闹的有多大,市委强行插手市政府内部工作,干涉政府事务,最后酿成苦果已经成为事实。
前世黄鞍司机的意外发现,导致纺织厂发生女工母子不治死亡的恶性事件,赵鑫因为工作方式粗暴,处理突发事变不力,被迅速免职,黄鞍接任书记,兼代市长,直到张长河空降青萍。但是期间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足够黄鞍打压对头,拉拢人心。
两辆消防车拉着凄厉的警报声驶进厂区,赵鑫心头微安,拿过喇叭大声说:“这位女同志,保持冷静,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妥善解决。”
正下楼的冯一鸣听着这扯淡的话,心想赵书记也真够亲力亲为的,难怪事发后被直接拍死。
走下楼,门口还有纺织厂的工人在叹息:“你说老钱这事闹的,怎么这么想不开?”
边上个年纪大的工人不屑的笑了笑,“拉倒吧,老钱两口子都下岗了,以后咋整,反正都要被踢出去的,闹点钱出去干啥也有点本钱不是。”
“那也不能拿汽油闹事儿啊,还把儿子带上,你说万一……”
“嘿,去年老廖不是闹过一次,你忘记了?你以为老钱还真要寻死啊!”
冯一鸣点了根烟,慢悠悠的绕了个圈,走进一片小树林,借着树木的遮挡,冷眼看着那个聚精会神盯着事发现场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