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夏才喝了半盏茶,妇人乐呵呵的笑声从窗扇传来,她透过开着窗扇往外看,她的继姑姑凌如萱与有层表哥关系的李靳修从廊下经过。
“娘,女儿回来看您了,您老人家近来身体可好。”凌如萱笑吟吟跨过门槛,与凌老太太近似的面容妆容精致,头上簪着赤金镶宝凤尾簪,雍容华贵。
凌老太太笑出声,朝女儿伸了手:“好好,今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凌如萱上前牵住老母亲的手,顺势坐到雕福寿无双的梨花木罗汉榻上,嗔着埋怨道:“您这话说的,让女儿赤诚的孝心就叫风给吹走了!”
凌老太太就作势打她,她不惧还伸过脸去,母女俩把满屋人都逗笑了。
“给老太太请安。”待众人笑声收了,温润贵气的李靳修朝凌老太太作揖。
女儿的继子对自己恭敬有礼,凌老太太笑得满脸褶子要他坐:“叫世子爷见笑,快不必多礼。”
李靳修直起身后也不客气,径直坐到了挽夏上手。
挽夏就往下边挪了挪身子,对这表哥神色疏离,挽宁姐妹视线却是从李靳修进门后,就只落在他身上,一双凤眸闪闪发亮。
挽静此时站了起来,又理了理衣裙,小脸红红的上前娇声朝他行礼:“挽静见过表哥。”
李靳修抬头温和笑着,一双星目光华流转,让那张俊隽的脸显得越发夺人视线。
“许久不见静表妹,又漂亮了许多。”
听到夸赞,本就红霞覆面的挽静霎时又添了娇羞,低着头直抿嘴笑回到位上。在看到姐姐投来带凉意的视线,还挑衅似的抬了抬下巴。
每当某人出现就会一成不变上演的情形,挽夏觉得实在无趣得紧。
李靳修这面上温和的妖孽可不是善茬,对谁都无情似有情。
他前世为了躲热情的堂姐们就没少坑她,怎么她堂姐就看不透他本性呢?
不过他那么会藏,人前人后各一套,别人看不清也情有可原,这也是挽夏对他这种人颇无力之处。
她并不想多呆,起身歉意的向长辈请示:“祖母、娘亲,我昨夜走困了,可以先回去吗?”
凌老太太正想准了,凌如萱先笑着道:“姑姑才回来,你倒是要躲,今儿世子爷也来了,你们几兄妹总得替姑姑好好招待着才对。”
挽夏张了张嘴想再拒绝的,只听李靳修说:“母亲说得极是,难道夏表妹怕表哥我道喜是要让你做东,想躲那点席面钱?”
原来是听说了她要被封郡主的事。
挽夏就朝他扯了扯嘴角,“世子爷知道我穷就别难为人了。”
“那便我做东,算是给表妹贺喜如何,东城新开一酒家,味道还不错。”李靳修丝毫不介意她冷淡的态度,温和又体贴。
挽夏警惕看着他,欲拒绝。
凌老太太却一锤定音:“哪能让世子爷做东,你表妹是与你开玩笑的,我看你们兄妹也许久没上街了,出府去转转吧。也好叫我和你姑姑说些体已话。”
长辈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挽夏只能憋屈应下,可身后有三道视线刺得她如锋芒在背。
她头疼,果然这人一来就没什么好事,又让她莫名的叫二房母女在心中记一笔,她真是谢谢他哦。
凌景烨兄弟看出妹妹的不乐意,也只能在心里无奈,他们也想不明白为何妹妹对李家表哥总是避之不及。从不喊表哥,生份得紧。
在场的当是二房兄弟最开心,迫不急待叫上人带他们回房换衣裳。
众人相约到垂花门见,挽夏在屋里不急不缓的梳妆,从游廊慢吞吞转到相约地时,众人都齐聚在那了。
她在人堆中一眼就先看见粉绿粉蓝衣裙的挽宁姐妹,肌肤塞雪、身姿纤细,如初发的一枝花信娇嫩动人。再有便是头束玉冠的李靳修。
十五岁的少年身姿颀长,俊隽的眉宇间总是柔和似温润暖玉,又是一身贵气,实在是引人注意。
李靳修见着小姑娘遥遥走来,看到她视线很快掠过自己,不由得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