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郑家摘干净?那是不可能的。”安国公手里握着兵权,身处高位,这郑家的荣华富贵靠的可不是止安国公一人的。
“你这是何意思?”她皱眉,眼中冷气蔓延,“太子若是不得登基呢?家姐成为太子侧妃,那么何不是将郑家往太子那儿推?太子后面还有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还有无数个皇子,皇上病重,太子虽贵为储君,但是谁说太子就一定会登基的?”她语气僵硬无比,前世登基的人便是四皇子,如果太子和郑家扯上关系,那么太子一旦被拉下马,陪葬的就是他的党,羽。她重活一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家族灭亡!
顾怀慎将折断了的羽箭随意一扔,站起身看着郑福毓,“郑二姑娘知晓的倒也不少啊。”语气里暗含讽刺,“谁说太子就一定不能登基继位了?嗯?”
两人站的极近,郑福毓只到他胸膛的位置,他生的高大,山上的风很大,吹起他的墨发,女孩儿正抬着头,眼神冷冷地看着他,她的青丝被吹起,遮住了眼睛,他捏了捏手指,便抬手去将她的发丝撩到了耳后,女孩儿被吹的面色通红,一脸错愕的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你!”
“上马,我送你下山,这样的话,不要拿去同别人说,太子娶你姐姐的事儿,太子自有定论。”他收了手,微微一勾,觉得心情好些了。
他的马十分高大,通体毛色十分好看,看得出是名贵的品种。
“我家……”
“找到天黑,你家侍从也不一定会找的过来。”他淡淡道,干脆直接就将她打横抱起来了。
“顾怀慎!你做什么!”她骂道。
他懒得理她挣扎,而是用了些力度,将她放上了马,将猎得的那只小鹿用绳子绑在了后面,自己翻身上马,手拉缰绳便将郑福毓圈在了怀里。
“不识好人心。”他哼了一声,夹紧马腹,马儿打了个响鼻才跑了起来。
***
顾怀慎是在离她住的地方不远处将她放下来的,然后将那只受伤的小鹿也扔给了她,她还没说话,人就勒紧了缰绳,驾马而去了。
两个小厮猎了几只兔子回来之后只发现姑娘的马在河边的草地上悠闲的吃草,以为郑福毓在附近,这找了一圈,还是没将人找到,立马就去寻两个丫鬟了,这事儿又不敢张扬出去。
“姑娘!”青柳一见郑福毓回来,喜极而泣,走了几步便扑了过来,“姑娘去何处了?这山里不知有什么东西,若是真的伤了姑娘可怎么好?”
郑福毓这会儿正头疼着,安抚了几句,便四处一看,才问道:“青佩何处去了?”
“青佩姐姐已经去山上寻了。”
“你去叫人将这鹿抬去,叫个大夫来看,再去山上将青佩叫回来。”她看了看那只躺在的小鹿,吩咐道。
“是。”青柳看了看那地上的小鹿,点了点头。
郑福毓看了看自己的一身,一定是十分地狼狈,但是在这山上哪里有这般方便,想沐浴就沐浴的,只得回了房之后再自行梳洗一番了。
青柳已经退下去了,她裹紧了披风,才叫进了屋子。
此番将两个丫头都吓的不轻,回来这又是检查有没有伤口又是问上哪儿去了的。
“大夫以往便说过叫姑娘小心些,。”青佩叹了一声,拿着早先拿来的药酒倒在掌心,然后轻轻揉着郑福毓红肿的脚踝,“要是夫人知道了,又该担心了。”上回国安寺姑娘病了,夫人那可是担心了许久的时候。
抹了药酒之后,她只觉得脚踝凉凉的,但是又觉得十分地舒服,此刻歪在床上,半阖着双目。
“二姐可回来了?”她问道。
“二姑娘这还病着呢,哪里会走远。”青佩说道。
“今日可有人去找过二姐?”她追问道,郑福柔和太子都不在,郑福柔未出去,那就是太子来寻她?按照顾怀慎说的那意思,太子是真的要纳她为侧妃?她抬起眸子,紧紧拽着被子。
门被推开了,青柳带着凉风进来,她行礼后便说道:“那断箭已经取出来了,也已经包扎过了,大夫说鹿那是极有灵性的,姑娘今日救了这鹿,这鹿一定是记得的。”
不提那鹿还好,一提她就头疼,她哪里有本事救这鹿?
“好了好了。”她摆了摆手,青佩就停了给她揉脚踝的动作,将药膏收了起来。
“方才那位公子又送信过来了。”青柳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封信。
青佩转头看了看,不用说也知道青柳嘴里说的那位公子是谁,再观姑娘的面色,她果真是不懂姑娘到底是作何想法的,若说姑娘是对这襄王府的二公子有情,那也不见得姑娘面上有多欢愉,反倒是淡淡的而且没回写信时都是叫她们几个丫鬟代笔的……
但是姑娘是姑娘,她们这些做丫头的哪里有权去过问这些?那个顾二公子,除了生了一张好看的脸,哪里配得上姑娘了?她们只望姑娘对这二公子没什么情才好!
福毓已经将信看了,里头多是关怀之意,嘘寒问暖,然后撕碎了,叫青佩回了一封。
“姑娘要写什么?”青佩问道。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她突地笑道,这不正和顾怀城的意?
正好如此,顾怀城才会一步步往里头跳。她的嘴角微微上勾。
青佩手一顿,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写,她们这些丫头都是自小学的一些诗文的,这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