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毓瞪他一眼,还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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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他看了一眼她,指了指棋盘。
福毓哼了一声,先前就下过一盘了,她棋艺不湛,输了,这要听的秘密也没听到,她只觉得自己被顾怀慎当做傻子耍了一顿。
“顾世子真拿我当猴儿耍了,我当时就应该将你当做贼打出去。”
“随你喜欢。”他扬眉,倒也不在意。
郑福毓觉得他简直是无赖,果然顾家就没几个好东西,顾怀城一个披着羊皮的狼,顾怀慎一个不要脸的无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有些后悔救他了,第一回是顾怀慎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胁她的,第二回她就不应该救的。
“你听了消息了么?皇上似是病重。”她扫他一眼。
这消息倒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今日皇上未上朝,也不知这消息如何就传了出来了,她拿出来说,不过是想看看顾怀慎会如何。
顾怀慎看她一眼,她那样子像是要从他这儿看出个什么来。“我这个样子,如何打听消息?”
福毓看向其他地方,那句“你不是养了暗卫么”最终咽了下去。
“这些事,也不应当是你管的。”他瞥了她一眼,“若你想知道,赢了我,我便告诉你。”
她正坐了身子,也并不理会顾怀慎说的话,“几个皇子都想做皇帝,但是那龙椅却只有一个,明争暗斗,谁又不清楚?”
前世是四皇子荣登大宝,其他几个皇子如何,她不知道,但是自古以来帝位之争都是一场腥风血雨,但是今生改变的东西太多了,是哪个皇子登上帝位,她不敢下定论。
顾怀慎听了一笑,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了,“若你真清楚,那只怕你如今就没有在我面前说话的机会。”那个位置,是帝王踩着无数尸体作台阶上去的。
“那你呢?”她看着他,“若是你说你没动恻隐之心,我不信。”
顾怀慎扬眉,“你是说什么恻隐?”他的目光落在郑福毓交错在膝上的葱白玉手,果然是世家女孩儿,连手都养的这般好,“那我确实动了恻隐之心。”
***
年后,天气也慢慢回暖了,也接连着晴了七八日。
“这怎么一回事儿?二夫人可不是这么吩咐的!”一个翠衣丫头将一件双盘扣绣芍药的桃红色衣裳扔到针线房里正在做针线的一个丫头身上。
那丫头拿着衣裳看了看,低着头也不敢说话,这崔衣丫头是二夫人吴氏身边的大丫头,名字叫茵儿,平日里最是张扬跋扈了,她们这些做针线的丫头哪里敢惹着她了。
站在边上的嬷嬷连忙过来瞧,把那花色拿着一看,立马陪笑道:“真是对不住了,茵儿姑娘,这些丫头是个脑子糊涂的!这是前些时候张姨娘吩咐将这衣裳上绣芍药,正巧了二夫人也有这么件红色的样式,这些没长眼的丫头才送错了!”
那芍药和牡丹生的相像,许多人那也不是十分分辨的清楚,这才给弄混淆了,但是这一弄混淆,那可是大事儿一件了,这芍药,那可是居在牡丹之下的,二夫人哪有不气的道理?
“老婆子在这儿陪个不是,还请茵儿姑娘在二夫人那儿美言几句。”那嬷嬷碰了一下垂着偷的丫鬟,低声骂道:“还不求求茵儿姑娘!”
那丫头立马就哭道:“求求茵儿姑娘,奴婢也不是故意的,求求茵儿姑娘!”
茵儿接过那婆子给她塞的银子,手一翻,极快地将那银子收到袖子里去了,冷哼了一声,“下回眼睛可给我放亮些,再出这样的事儿可休怪我为提醒儿!那张姨娘是谁,二夫人又是谁,你们心中可要有个底子!”
这二老爷多久没踏进二夫人的院子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是随时打听着,这张姨娘有了身孕,那二老爷可是宝贝着的,这回二老爷年后便回了通州,可是这大公子和大奶奶可还留着的,这二老爷可是又安排了几个丫头,那排场可真是直逼二夫人了,二夫人气的没几日便病了,这病便一直未好过了。
“多谢茵儿姑娘提醒,老婆子这就去拿二夫人的衣裳,可要劳烦茵儿姑娘随老婆子走一回了。”嬷嬷依旧是笑着道。
茵儿哼了一声,才跟着针线房的嬷嬷去取衣裳。
这吴氏一病,便病了好些日子,这二房庶务无人管,自己的儿子又还没有娶妻,她迫不得已才将这庶务交到那个庶长媳手里。
“那几处铺子,掌柜虽然有些私底下偷油吃但是在做生意上可是一把好手,你看着敲打一番便是了。”吴氏说完一句话,便觉得有些喘了,边上的丫头立马端上了热茶,她不过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你个作死的,想烫死我不成?”
那丫头吓得立马跪了下去,口里一声一声地求饶。
吴氏冷哼了一声,将杯子重重一放,看了眼坐在身子下座的安氏安氏今个儿穿了件绿色比甲挽着随云髻,头上只戴了两只玉钗,耳垂上戴的是一对儿翡翠,垂着头听候她的吩咐,十分地娴静,这样的人儿,吴氏本该是喜欢的,但是一想到郑祁之和张姨娘,便在心里把安氏也都恨上了。
“滚下去。”她不耐地摆了摆手,那丫鬟便飞快地爬起来退了下去,她坐正了身子,才道:“还有城西的布庄,你要瞧着有没有偷工减料,若是出什么岔子直接禀了我。”
“是儿媳明白了。”安氏点了点头。
她看着这个年纪不大但是这心性可宽的儿媳,一时不知道骂什么话了,本来想挑错吧,这人家又什么都没做错,这做事儿还细细心心地,就这么个人,还真不知道怎么敲打。
“你这管的还顺手把?”
安氏抬头笑了笑,答道:“母亲不必忧心,儿媳跟着大郎管过铺子,母亲便放心好了。”
就是管的好她才忧心!吴氏说了句“那就好”,身子便往后靠了靠,张姨娘那一窝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别看这安氏看起来无害,到时候狠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模样!
“你和祁哥儿都不小了。”她扫了一眼安氏平坦的小腹,“老太太也这么大年纪了,不说为郑家的香火考虑,也要看看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