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福柔的气性如何高?她还不清楚?她怎么可能愿意嫁到金陵去,况且那头还是尤家。
“是!三妹妹说的极是。”她怒极反笑,“莫非三妹妹中意两位表哥中的一位?”
“二姐姐说话可要小心些,让别人听了去,还以为二姐姐恨嫁呢。”她走近,扬高了声音,嘴角挂着讥笑。
郑福柔面上一冷,冷笑道,“多谢三妹妹地提醒了!”然后一摔衣袖便带着丫鬟怒气冲冲地走了。
看着郑福柔的背影,福毓慢慢勾起了嘴角,好啊,她要嫁的好,就让她嫁的好,她倒是要看看,郑福柔有个什么好法!
青陵站在边上,看着姑娘,只觉得一股寒意爬上背脊,姑娘这样子,哪里还有方才在兰桂园里和二姑娘姐妹情深的模样,如今这样子,分明就是想将二姑娘生吞活剥了一般。
福毓闭了闭眼,将那股寒意慢慢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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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厨房里头又给张姨娘那儿送了一盅补汤过去,吴氏气的直摔杯子。
“那个贱人,真当自己是什么贵人了!”吴氏恨得牙痒痒,想到张姨娘怀孕后,便被郑淳以安胎为由免了她来给吴氏的请安她便恨,一个下作的小贱人罢了!
“夫人可莫要气,张姨娘什么身份,您又是什么身份,可不要为了这么一个下作的气坏了身子。”边上的侯嬷嬷对边上的丫鬟使眼色,那几个丫鬟连忙收拾着屋里的瓷器碎片。
“那个贱人的样子,我实在气不过!二爷还免了她来这边请安,真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莫非是张姨娘在二爷耳边吹了什么风?”她咬着一口银牙,二爷已经回通州了,还给那个贱人的院子里配了两名膀大腰圆的嬷嬷,这样子莫不是做给她看的?难道真是张姨娘在二爷耳边说了什么不成?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怪不得二爷在府里的那几日,对自己一直是冷冷淡淡的。
“夫人这怕什么,张姨娘不论肚子里是个什么玩意,那也是庶出的!“侯嬷嬷说道。
吴氏只是气不过,张姨娘生了一个姑娘,二爷是十分地疼爱,跟着连同张姨娘生的儿子也疼爱,如今张姨娘又有了身孕了,二爷这般做派,不是活生生地打她的脸面么?
“一个庶出的,还能压了咱们公子不成?”侯嬷嬷露出鄙夷的脸色来。
这嬷嬷舌灿莲花,东一句西一句将她哄得心里好受了些。
她如是想着,侯嬷嬷说的倒是不错,这张姨娘即便得宠又如何,二爷还不是爱的她那张脸?她才是正室,等到张姨娘人老珠黄,她倒是要看看,这张姨娘还能有什么盼头。
如今郑家的掌家权在她手里,虽然每回安排事儿还要去长房那头取对牌,但是这如今她在郑府里头的位置可谓是水涨船高,这巴结的人是一波一波的。
“夫人可不要因为这么一个下作的东西气坏了身子了。”侯嬷嬷端了一杯温热的茶,奉到吴氏的手边,“柳姨娘还是老夫人的侄女儿呢,这生出来的孩子还不是庶出的?即便这三公子和二姑娘再得老夫人的喜欢,那也是庶出的。”
庶出的是入不了族谱的,除了是主母开了恩典,这郑福柔能够入了族谱,那是因为这一辈郑家的姑娘少,那郑言之是老夫人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这尤氏那头也没同意入族谱,想到此,她心里有明朗了几分,可不能就这么被一个小小的张姨娘给气着了,以往她这尴尬的身份在郑府里头受的气还少,么?还不是一点点地忍了过来了,才有今天扬眉吐气的时候。
吴氏躺在美人榻上,两个丫头一个给她捏肩,一个给她捶腿,她阖着双眼,心里头盘算着事情。
她的长子郑池之今年已经十六了,因为一心扑在学习上,所以还未说亲,她心里头盘算着,如今她和二爷的身份,能给池之说个什么样的亲事,若是庶女呢,她自然是瞧不上,若是小门小户地嫡女,她更是瞧不上了,她家二爷日后还会向上头升官,池之日后走的也是科举之路,日后可不是什么没用的东西,这儿媳妇的娘家,自然要与她们平齐。
想了半晌,她又把这事放下了,如今池之娶妻的事儿倒也不急,到时候再去老太太那儿问问情况,心里就有底了。
屋里头点着玫瑰香,香味不浓不淡,味道正好。
“夫人,柳姨娘身边的浣纱来了。”
听到柳姨娘,她便皱眉,又是那个同张姨娘一样的下作东西!
“她又来做什么!”她不耐烦地睁开眼,挥手示意两个丫鬟退到一旁去。
“是柳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浣纱,说是来送东西的。”
送东西?吴氏转了转眼珠子,倒是想起一事来,听说老太太有意和尤家结亲,这到了年纪的也是柳姨娘所出的柔姐儿,莫非是为了柔姐儿来的?
“拿进来吧。”
柳姨娘这送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凡品,是一小盆红宝石做成的红珊瑚,精致的不得了,吴氏见了也不免生爱意。
这么大手笔?这柳姨娘讨好她也做的太明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