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儒看着眼前的女人,太阳穴突地跳了一下。
这个女人长得……真丑。
首先,她很矮,穿着一条宽松的白裙,那裙子都过了膝盖。矮并不是大问题,甘儒曾经见过许多矮个子女孩,她们虽然矮,但是比例正常,看上去娇小可人。
但眼前这个女人的脑袋太大了,肩膀也宽,腿却很短。乍一眼看去,就像她两条小腿被锯掉了一样——多么糟糕的身材比例。她一张长长的驴脸上,眼睛间距大得离谱,瞳孔死鱼般浑浊无光,随心所欲疯长的牙齿支棱到肥厚的嘴唇外,显出一种龇牙咧嘴的丑态。
仿佛过了好久,甘儒才意识到这样盯着他人是不礼貌的,忙把视线转移到手中的包裹上。
“您好,请签收。”他说着,淡定地递过一支中性笔。
那女人伸出右手,接过他递来的笔。她的手像孩子的手,指头短短的。
笔尖在签收单上划拉半天,留下工工整整的“刘燕琴”三个字。
签名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像练字一样吗?甘儒腹诽道,就要去拿那支笔。
他轻轻拽了一下,那女人没松手。
他又拽了一下,那女人还是没松手。
他心头涌起一股怪异的紧张感,咬咬牙又拽了一次。
那女人突然抬起头,两只分得过开的死鱼眼似乎从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盯着他。半晌,她龇着牙笑了笑,手一松,笔差点掉到地上。
甘儒努力挤了个微笑,狼狈地跑下楼,窜到车上。他发动起摩托车,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这女的有病吧,以后说什么也不来这家送货了。他想。
然而他运气不好。
学校离快递公司太远,于是甘儒跟几个朋友合租在公寓里。
那天室友们或约会或加班,剩下甘儒一个人。这天半夜,甘儒拉上窗帘,躺在床上。也许是想聊天,也许是想约炮,他打开了**。
他突然想起一个黑段子:你躺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用**找到一个距离你只有一米的人。
**提示音突然响了,正在想段子的他吓了一跳,恼火地查看信息。
燕,性别女,二十二岁。她的头像是一朵玫瑰花。
甘儒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为了显得绅士,他先发了句“你好”配上笑脸。
她发过来一张图片。驴脸,死鱼眼,参差不齐的牙。她穿着桃红色雪纺的裙子,四十五度无辜地望着他。
刘燕琴!
甘儒一阵恶心,迅速把她删除了。
怎么会这么巧呢?甘儒心里犯嘀咕。然而没等他想个仔细,又有一条彩信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