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武凯沉吟不语，庞春梅悄然退了出去。

到得外间，见那秦桧果然还在奋笔疾书，庞春梅便淡然吩咐道：“学正大人且先暂停一下，我家老爷要写一封家书，本来是吩咐奴代笔——但学正大人既然在此，奴却怎好班门弄斧？不如这家书便由大人主笔如何？”

秦桧知她是武凯的宠妾，哪敢拒绝她的要求？

忙奴颜媚骨的应了，又急急将文房四宝拢在一处，用托盘盛了，似个没脊梁骨的阉人般，弓着身子、捧着托盘，随在庞春梅身后进了里间。

进门之后，秦桧便先扫见了四条大腿正赤条条立在床榻前，一对黝黑粗壮满是腿毛，一双白似玉柱滑如凝脂，此时那白玉柱一般的腿儿，正围着那毛腿来回挪动，间或还会故意贴上去厮磨一番，讨好献媚之情溢于言表。

“咦？”

这时便听武凯奇道：“我让你去拿笔墨纸砚，你怎么把这厮给领进来了？”

那白生生的长腿微微一滞，不过马上便又故态复萌，重新与那毛腿纠缠在一处，甚至比方才还要热情了几分。

便听庞春梅在一旁答道：“老爷，放着秦学正这大才子不用，却让奴班门弄斧，世上岂有这样的道理？反正那信里也没甚要紧军务，还是让秦学正来主笔吧。”

武凯只是懒得自己动笔而已，并不在乎是什么人代劳，又见庞春梅笑的如同狐狸一般，便知道她起了捉弄之心，自然不会阻止。

于是便往床上一坐，淡然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秦学正了。”

“不敢当‘麻烦’二字！能为国师大人效劳分忧，正是小人的荣幸。”

那秦桧斜肩谄媚的说着，又小心翼翼的四下里张望了几眼，见里间并无书桌可供自己使用，便干脆屈膝跪了下来，将那文房四宝在地上摆开，恭声道：“国师大人，小人已经准备好了。”

武凯正要口述回信，好让这秦桧誊抄在纸上，却听庞春梅忽然在旁边喊了一声：“且慢！”

待众人不解的望过来，她又娇声道：“秦学正既然是替老爷效劳，岂能如此委屈自己？”

说着她也四下里张望了几眼，然后故作为难的道：“只是这屋内却也实在没什么几案可用！”

秦桧听到这里，忙满面堆笑道：“秦桧谢过姨娘的好意，不过小人是何等身份？跪在国师面前，也属应……”

“有了！”

但庞春梅如此惺惺作态，却不是为了听他自轻自贱几句的，只见她忽然拍手笑道：“木头做的书桌虽然没有，肉案却是不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