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照例要留宿在沈宅,阮明瑜搓半天麻将,一路点炮,连输五十多万,欲哭无泪。
沈豫北本来在楼上跟迟嘉言说话,等他下楼时,阮明瑜已经输得一塌糊涂,沈豫北在一旁不忍直视,挨着她坐下,伸手指点她重新理牌。
沈豫北此举惹得沈溪相当不满,气恼道,“大哥,注意注意了!你想打麻将,隔壁专门有男桌,别来我们女桌瞎掺和。”
沈溪正赶着赢的时候,她哪能让沈豫北给搅合了。
沈豫北伸手半圈住阮明瑜,拿着她手打了一张牌出去,“你坑的可是你哥嫂。”
沈溪立马回声道,“大嫂有钱,正好让她出出血给我发点压岁钱,别说输个几十万了,就是输掉几百万对大嫂来说都是九牛一毛。”
坐沈溪对面的小婶也笑道,“阿北,你这护短有些护过头了啊,快起开,别打扰我们搓牌。”
今年云雾山度假的分红,阮明瑜拿到两千多万,光是这个,就够沈溪红眼了,她被分管的是个小项目,每年只有几百万的分红,相较之下,她当然不爽了。
阮明瑜闻出了一丝火药味,放在桌下的手拍拍沈豫北大腿,跟他打岔,“小桃呢,一会儿该吃晚饭了,一下午也没见她来缠我,你去找找她。”
听阮明瑜这么一提,沈豫北也注意到小桃今天一直没像往常一样在爸爸妈妈面前频频刷存在感,正起身要找人,小姑娘从三楼下来了,手里抱着沈婉婉的洋娃娃,令人诧异的是,她身后还跟着刘文英。
小桃半天没见爸爸妈妈了,下楼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飞扑到阮明瑜大腿上撒娇。
被小桃闹腾的,阮明瑜也没心思打麻将了,让沈必海的儿媳妇来替她,自己把女儿抱到客厅的沙发坐。
“小桃下午在哪儿玩呢?怎么都没来找妈妈,是跟小姑姑一块玩的吗?”
小桃摇摇头,“小奶奶说小姑姑的学校组织去福利院了,我在楼上跟小奶奶玩的。”
说着,小桃把安娜公主拿给阮明瑜看,开心道,“小奶奶教我给安娜公主盘头发。”
闻言,阮明瑜往坐她们不远处的刘文英看去,刘文英好似没听到她们母女对话一般,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脸漠然。
阮明瑜其实多多少少有些诧异,以前的刘文英是个话多的人,尤其是过年家庭聚会的时候,她的声音是最大的,怎么这两年话越来越少,见谁也不理,看起来倒是有点像是生了什么心理疾病。
想归这么想,阮明瑜也不会无凭无据就给人按上一个精神病,只是摸摸小桃的脑袋,让她去谢谢刘文英。
晚饭过后,阮明瑜把浴缸放满水,跟小桃一起泡澡,浴缸里漂的都是她的小玩具,小姑娘玩得很嗨,任由阮明瑜给她洗脸擦背。
想到刘文英,阮明瑜还是问了小桃,“小桃,你下午只是跟小奶奶玩编头发了?”
小桃没想到阮明瑜还会再问她下午的事,小桃低着头嗯嗯啊啊,显然有事瞒着阮明瑜。
阮明瑜轻声道,“怎么了小桃,有什么事连妈妈也不能告诉吗?”
小桃猛地摇头,为难道,“可是我跟小奶奶说好了,不告诉别人。”
阮明瑜越发好奇怎么回事了,小桃以前是怕刘文英的,根本不会跟她近距离接触,这样一声不吭的跟刘文英玩了半天,还真是稀奇。
“小桃你就算跟妈妈说,妈妈也会保密,你还小,判断不了是非,妈妈帮你分析一下好不好?”
小桃理解能力还不是那么强,但是看妈妈特别想知道,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叛变了,趴在阮明瑜耳朵上轻声道,“妈妈,小奶奶自己拿刀划自己,都流血了,小桃问她疼不疼,她哭了,小桃给她吹吹...”
小姑娘逻辑性还挺好,叽叽咕咕把她看到的都说了遍,最后还不放心的叮嘱阮明瑜,“妈妈,小奶奶不让我说,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现在阮明瑜几乎能肯定刘文英这是患上了心里方面的疾病,具体是什么病还得心理医生来确诊,都已经到了自残的地步了,绝对是病得不轻。
阮明瑜又突然想到前些时候她在新闻上看到因抑郁症自残自杀的男明星,心里不由发沉,虽然她不怎么喜欢刘文英,但还不至于想看着她去死的地步。
临睡前,阮明瑜抚着熟睡的小桃,把刘文英的事跟沈豫北说了遍。
沈豫北也有些诧异,“她这两年话是少了不少,我以为她是安分了的缘故。”
阮明瑜道,“跟爸爸说下吧,最起码得给她应有的心理疏导,如果放任她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豫北按了按太阳穴,唔了一声,“你觉得爸会不知道这件事?”
阮明瑜咯噔一下,沈必山可是跟刘文英朝夕相处的人,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们感情不和不居住在一块,可每天吃饭活动总是能碰上吧,沈必山不是傻子,他不可能迟迟察觉不到刘文英的变化。
如果沈必山明明知道还当看不见...
阮明瑜不敢细想下去。
“这几天看着小桃,别让她跟那女人走太近,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发病伤害到小桃。”沈豫北把胳膊搭在阮明瑜腰上,闭目养神,“不管爸知不知道,明天我跟他提一下吧。”
沈豫北虽然一直厌恶刘文英,还不至于眼看着让她真成神经病。
隔日早,他们一家三口都洗漱完了才一起下楼,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床,相继坐在一起吃早饭。
大概是小桃提醒了她,阮明瑜的视线有意无意就会落在刘文英身上,现在仔细观察她,确实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她会突然自己无声笑一下,还会突然间阴郁的盯着某个人看...
其他人仿佛没有注意到一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