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她为何对自己多年都爱不起来,兴许就有原因了。
“请上坐。”
进了屋里,宁王妃招呼起他们。
皇帝先没坐,四面看了看,然后道:“你在这儿,住了多久了?”
“从生下瞻儿,就在这里住着了。”
皇帝默语,在上首落座,然后道:“朕只道这十九年朕心里难熬,没想到世上还留着个比我还更难熬的,而谁又能想到,我这个当爹的,在对自己儿子的信任上,竟然连你这个当妻子的都不如。倘若没有你,延儿没后了不说,他的冤情也没办法再洗清了。即便是朕有心为他平反,时隔一二十年,哪里又还能找得到这么多证据。如此看来,朕当年口口声声称有多疼他,都是假的。”
众人一阵默然。
宁王妃跪下来:“求父皇万万不要这么想,若是父皇不疼,又怎会有十九年后的如今翻案一说?王爷知晓父皇的心情,九泉之下也会体谅的。”
如果皇帝对宁王并不真疼,这十九年的避口不谈又从何说起?倘若不是真疼,又何必再翻出来为他翻案?翻案,那就意味着也是推翻皇帝当年的决断。
所谓不谓,不过是老人家心里愧疚罢了。
晋王妃缓和气氛:“不大不小,也算是个团圆,皇上,咱们就不说这些了吧?”
皇帝点头,抬手跟宁王妃道:“你也坐吧。今日大家重聚,就不论什么方内方外人了。先说说家事。”
大家都坐了下来,皇帝道:“事情想必瞻儿他们也都跟你说了。案子朕已经交给了大理寺,目前正在四处搜集证人证据。”
宁王妃称谢:“儿臣蒙二嫂悉心照顾扶助,多年来的愿望也是期望有朝一日能让他沉冤昭雪,到底瞻儿得归宗,我也不能让他的名誉蒙羞。他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他应该为有这样忠义的父亲感到骄傲才是。”
皇帝点头,转向晋王妃:“老二家的,确实出了大力,朕回头要好好赏她,还有杨家。”说完他转向晋王,却是又深深地向他投去了一眼。
晋王垂首眼望地下,心底下发虚。
皇帝再道:“瞻儿早前提出来要离开晋王府,朕想了想,还是等这案子结束吧。眼下他父亲案情才准备重审,凶手在暗中潜伏未出,若有不慎,或再被其利用。再者,他以什么身份搬出府,也很麻烦。若以宁王子嗣出府,朕必须得给他个封号,但他父亲又还背负着案子,如此行事会有偏袒之嫌,于他们父子声誉都不利。”
宁王妃与陆瞻宋湘二人互视,又看向晋王妃,晋王妃微笑点头,表示赞成,随后又看了眼晋王。
晋王立时抻了抻腰:“父皇考虑周到,眼下老四一府才遭殃,敌人落了败,正愁找不到空子可钻,正是该以不变应万变。”又道:“说不定他们下个目标就是我们了,大家都在一处住着,防备起来也有利些。”
晋王妃附和:“确实不急这一时。”
宁王妃便点头:“自然大局为重。我都听你们的。”
说完她朝晋王深深看了一眼,然后福身下拜:“瞻儿能够在二哥二嫂庇佑下长到这么大,还能有一番出息,全赖兄嫂的功德。凡我等有开罪之处,请您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