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今日乃臣之大幸。”
云凛瞥她:“何幸之有?”
白以檀起身来到他旁边,主动攥住了他的手,然后拉着他往楼下而去,边走边笑着回头:“街上人这么多,臣本是不愿出来的,但现在谁敢挤臣撞臣,臣便仗王爷的势灭了他。”
云凛笑了,浅如清溪,触手可及,只是白以檀没看到,一心奔着花灯去了,步履甚急,若不是云凛拽着她恐怕早就不见了人影。
投身进到拥挤的街市,白以檀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万人空巷,她立刻化身泥鳅,在每个摊位之中滑来滑去,好几次差点被人撞倒,都是云凛拂袖挡开了,一臂之围坚固如斯,牢牢地护卫着她。
来到环形广场,中央有个擂台,四周悬满了形态各异的彩灯,上面附有灯谜,许多人跃跃欲试,好不热闹,白以檀跳到台子上随手挑了一个俯下身来问云凛:“老谋深算,打一草药?”
“苍术。”
“蜜饯黄连,打一成语?”
“同甘共苦。”
白以檀踮起脚把答案撕开,果然分毫不差,她微微沮丧地跃下了台子,撅唇道:“臣还没挨着边您就猜出来了。”
云凛眸中划过一缕笑意,道:“比王爷笨的谋臣确实不多。”
“谁说的,还有谢瑾瑜!”
白以檀瞠着美目,理直气壮地拖了别人下水泄愤,这副娇蛮可爱的模样让云凛忍不住想拥她入怀,却因川流不息的人潮而止住了脚步,胸中空虚难言。
这时,旁边猜灯谜的几个女子的议论声倏地传来。
“诶,快看你左边的那个公子,长得好俊呐!”
“岂止俊……你没见那姑娘念的灯谜他都瞬间猜出来了?端是神思机敏,教人好生倾慕呢……”
另外几个姑娘暧昧地笑了起来,联手把她往那边推,笑笑闹闹地倒真凑到了跟前,白以檀表面没动静,心底早已掀翻了天。
嘿,我这近水楼台还没捞着月亮呢,你们这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就明火执仗地过来抢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暗暗吸了口气,转过身似笑非笑地说:“王爷,您实在光芒万丈,逛个灯会都能招来一群蜂蝶,臣还是自己去玩吧,您尽兴。”
说完她就要走,云凛一手把她拽了回来,并下达指令:“身为近臣,你该帮本王挡挡。”
“臣可挡不住。”她赌气地说。
说话间几个女子已到了眼前,方才直言倾慕的那位向前踏出一步,身材曼妙容貌秀丽,是个标致的美人儿,一开口,糯软的声线更是叫人酥了骨头。
“小女子见过公子,贸然前来实在唐突,却是被公子的气魄风度所折服,还请您恕罪则个,不知可否赏面同游?”
白以檀银牙暗咬,好家伙,直接把她忽略了,是不是眼瞎啊!
云凛感觉身侧娇躯已然绷紧,本来要拒绝,却心念电转,改口道:“同游倒是无妨,不过还有家臣……”
女子喜上眉梢,瞟了眼白以檀,说话愈发恣意:“既是公子家臣便一起吧,跟在后面也不妨碍什么的。”
说着她便要去拉云凛的袖子,手伸到一半被堪堪截停,杏眸顿生疑色。
“公子,这……”
云凛也望向了白以檀横在中间的那只手。
此刻白以檀心中只有两句话,一是民风开放害死人,二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抬眸看了看众人,后头那几个女子已经开始偷偷嗤笑,不知是笑她越俎代庖还是自不量力,而眼前这个满脸都写着为什么,似在等她解释。
白以檀甩开女子的手,拧身勾住云凛的脖子,脚一踮,径直吻住了那双薄唇。
你们这帮夺取硕果的强盗,就是本姑娘给的解释!
她没察觉到云凛的身躯猛然剧震,只忿忿地咬了他一口,随后扯开身子,勾着水滑泛光的粉唇向女子挑衅地笑了笑,傲然道:“还不走?”
女子张口结舌,美目连闪,夹杂着愤懑和不甘,“公子,这是何意?”
云凛没有回答。
白以檀正为他的沉默感到不安,突然被人转过边,紧接着便看到了放大的俊脸,双唇再次贴合的一刹那,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停止了。
不同于刚才的浅吻,他攻城掠地般席卷了她所有感官,霸道却不失温柔,时间过了太久,她下意识推了推,他的手臂却如钢条般紧紧缠在腰间,箍得她动弹不得,直到察觉她气息急促起来才放开了她。
白以檀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发现几名女子早已气得扭身离去,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遂又茫然地转回来,盯着云凛近在咫尺的脸庞看了许久,看见那幽深的瞳孔中似有团火焰在燃烧,光华灼灼。
她痴痴地问了一句话。
“王爷,臣喜欢您,您喜欢臣吗?”
云凛真真切切地笑了,刚要说话,目光触及她身后蓦然凝住。白以檀随之转头,看见从舟几个飞落越过人群,满脸凝重地站到了他们面前。
“爷,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