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喜欢吗?有王家才有我爹,有我爹才有我。”陈曦低声说,她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手里的书,“看书吧,爹一会要来检查,你又不会他要生气了。”
“哦哦哦,对对对,陈曦,昨天求圆周率的那个题你做出来了吗?借我看看。”
“不给你抄。”陈曦直截了当的拒绝。
李乐安脸皱成菊花。
端嬷嬷气呼呼的让人抬了三百万两去东院,此时男女夫子都到了,分小湖而设课堂。
“景色果然怡人,不愧是北相府,夏日在此处品茗最是惬意。”因是隔湖而教,两位夫子初次见面自然要打一番招呼才好上课。
“先生说得极是,北相是个妙人儿,你看那亭子,呈簇拥之势,极为赏心悦目,尤其那天桥建得格外精致,生平第一次见平的桥。”
“说的是。”两位夫子正说话,不等王周两家的公子姑娘自我介绍,端嬷嬷也到了。
王家如今需要上学的有八位公子,周家有六位,姑娘便多了,两家加起来有十一位,统共二十多人。
其中王家嫡长孙名叫王远,是陈伽年取的名字,名字是好名字,可惜是王益安的儿子,他那个不成器的爹如今怕是还在风尘之地流连。
“大公子,你是长子长孙,这三百万两奴婢就交给你了,你告诉老夫人,吃饭的钱都拿出来了,让她省着点,夫人今儿出去又去卖铺子,杜家的买卖要做不下去了。”
其实今儿杜若是去看新作坊的,端嬷嬷故意说得很严重。
王远只比陈曦年长些,正是自尊心最不受控制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银子砸了,砸在脸上,疼得想哭!
他紧紧握着拳头,没有发话,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正院从来不克扣他们的银子,随着年岁增长,说来他也觉得羞愧,明明不姓陈,却非要赖在相府。
外出交友,别人问兄台住何处?过些日子投贴造访,他说北相府,那些原本相谈甚欢的友人便再也没理他。
寄人篱下有什么好?以后,他要如何抬起头来做人!
端嬷嬷说完规矩的屈膝行礼,虽然她气,但不能给他们把柄。
二位夫子对视一眼,三百万两?那是什么概念!天啊,看来她们以后要常行善积德了,说不得也对丞相有恩,他们不要银子,只要一个官位就够!
震惊过后,两位夫子又开始唾弃自己,竟然有如此不要脸的想法,书白念了,枉为人师。
“今日,老夫只教你们一个字。”两位夫子开始上课。
“那就是——人,人字很简单,但生而为人,却不简单,何为人?简而说,人就是会弯腰劳作的我们才能叫人,因为不论是在田间劳动的佃农,还是衙门的官员,以及上至皇帝,统统都是要弯腰劳动、弯腰写字、弯腰审批公文,这是人最简单的定义,故此。”
一个故此,夫子拉得极长,“下至黎民百姓,上至九五之尊,都要辛勤劳作才能称之为人,故此得出一个结论,不劳而获者,不配称之为人。”
夫子话音落下,王远等学子脸色大变。
王老夫人又一杆罂粟吸完,她享受的吐了口烟雾,“银子送来了吗?”
“回夫人的话,端嬷嬷派人来递话,说送来了,送到咱们远哥儿那里,远哥下学了就提过来。”嬷嬷回话。
“小孩子懂什么,赶快派人去抬过来。”王老夫人高兴的道。
“祖母不用去了。”王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话音落下他出现在王老夫人视线里,拳头握得紧紧的,今儿他受的侮辱此生不忘!
王老夫人一看长孙过来了,脸上马上露出兴奋的笑容,“银子呢?你放库房去了?”没看到银子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