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楚寒灏眉头蹙得更深了,望着柳越越的目光里面浮现些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以为我们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已经是心意想通了,我以为你了解我的心里的想法,高若言犯了国法,是该死,但是你总该跟我说一声,而不是私自做决定吧!”
“同样是犯了国法,你连自己的亲姑姑和表妹都杀了,现在却如此在乎一个前朝罪妇的性命,莫非是觉得没有死在她的手下,心有不甘不成?”柳越越冷冷的一笑,“要不是你运气好,高若言就已经毒杀你了,对我而言,她的确该死!而且死了就死了,我不知道你那里来的那么多的想法,若非舍不得,你何必在此责问我?”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是要抓着我跟她过去的那点事纠缠不清!”楚寒灏有些气急败坏的在屋子里面来回走了几步,“到底要我做到什么地步你才肯相信我?”
“我只知道你曾经为了高若言差点杀了我!”柳越越心中不是这么想的,她相信他对自己的情意,可是嘴里面说出话的却又是如此的伤人,“现在好了,只要她死了,我们之间就什么问题都没了!”
“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楚寒灏愣愣的看来柳越越半响才开口道,“过去的事情我不知道跟你解释过多少次,也跟你道歉过多少次了,没有想到还是弥补不了你的伤痕,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让你彻底的忘了过去的伤害呢?如果你一直不肯相信我对你是全心全意的,那么就算是杀了是个高若言又能够如何呢?”
“现在人都死了,为了她,难道你要我抵命么?”柳越越怒道,她心中本来就十分的烦躁,现在听到他喋喋不休的提起关于过去的事情,关于高若言的事情,心头更是觉得有一阵火在往外窜,不觉声音提高了不少。
“我不是在问罪!”楚寒灏叹了口气,坐到了柳越越的身边,“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吗?我不是怪你杀了高若言,如果按照正常的审判她也是难逃一死,但是我除了是你的丈夫之外,还是大周的皇帝,你做事情的事情难道就不能够跟我商量一下,高若言毕竟是楚元析的遗孀,多少人看着呢,只有经过公开的审判,堂堂正正的杀了她才不会引起非议!”
“非议非议,你是皇帝,谁敢非议你啊!”柳越越胡搅蛮缠起来,“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关于高若言的事情,你要是再说下去,就到外面去说吧,反正不要再让我听到一个字了!”
楚寒灏一愣,没有想到一向识大体的柳越越也竟然有如此不可理喻起来了,毕竟是作为天子,就算是一般贩夫走卒也不至于如此受到自己的妻子的气,他心头略微升起一阵烦躁之意,想到柳越越这两日吃的苦,又将这股怒意压下,将声音放的平和一些问道:“那孩子呢?”他听到禀报,说皇后将那孩子抱走了。
柳越越轻轻地抚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心头略微浮起一抹异样,眸子一转说道:“斩草除根,我把那孩子也杀了!”
楚寒灏看着她的脸,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自问还是有几分了解你的,你杀高若言是为我报仇,怕我不忍心下手,而你终究不是心肠歹毒的人,那孩子你是不会再杀了的,那孩子你弄到哪儿去了!”
“我都说我杀了那孩子了,难道我还敢欺君不成?”柳越越垂眸扣着自己的指甲淡淡的说道。
“你何止敢欺君啊,你简直胆大包天!”楚寒灏把柳越越的身子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我问你,你是不是把那孩子藏起来了,你是觉得朕会杀了那孩子?”
柳越越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朕在你的心里面就是如此冷酷无情的人?”楚寒灏冷笑一声,“虽然那孩子名义上已经死了,失去了作为人质的意义,但是朕也不会对一个婴儿下手!”
他将柳越越的下巴抬起,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又深深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朕喜欢孩子,就算是为了我们将来的孩子积福,朕也不会对无辜的婴儿下手的!”
楚寒灏一连说了好几个朕,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而柳越越听到孩子两个字的时候,不觉心头一颤,她张开嘴忍不住想要想要说出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但是话语到了唇边,又被她咽了下去,她将眸子垂了下去,嘴里面泛起一抹苦涩。
楚寒灏见柳越越面上浮现起悲伤的情绪,心中一动,终是不忍,轻轻地将她抱在了怀中:“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要那孩子的性命,既然你将孩子送走了,也就算了,让他做个普通人吧!你也别多想了,我放才的语气重了些,跟你道歉!”
柳越越将额头抵在楚寒灏的胸膛上,闷闷地说道:“你说你是不是史上最憋屈的一个皇帝啊?那有一个皇帝当的不是媳妇儿来讨好你,反倒是你经常跟媳妇儿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