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云和下毒的人肯定脱不开关系。
没一会儿,徐王妃就到了。
正巧,闲得发慌的颜欢欢默数了下时间,应该是秋芸前脚刚到正院,王妃就起程过来了。
挺着急的,不知道就里的人,还以为二人姐妹情深。
徐王妃是真的急一一她没想到颜侧妃行事会那么果决,从呕吐到使人去传太医,不超过十分钟,到她得知消息的时候,去请太医的小厮已经出府有一段时间了,府里守门的下人听令於王爷,一个小厮出门,问了原因就放人了。
再说,这吐也吐得奇怪,她遣人请教过大夫,知道药性不烈,难以察觉,才大胆选择的。
药性烈的毒物,难免味道浓烈些许,她也怕侧妃舌头灵尝出异常来,映袖安慰她,真察觉出味道略有不同,一般来说也只会换一道菜吃,怎会直接联想到那处去?又不是怀有身孕。
‘娘娘心善,只是怕侧妃先诞下长子而已,不是存心害人,而且此物味道极淡,混在荤菜了,谁也吃不出来。’
映袖说的话,犹在脑海中。
徐王妃不敢下真要毒死人的东西,就连绝育药,她也没想过。
她只是想让侧妃晚一点怀上,至於药物会不会害她以后难以怀有身孕?她却是不在乎的,以后王爷还会有更多的女人,要留贤名,让她们怀上就可以了,谁叫颜欢进门进得早,都是命,怪不到自己头上。
为了避免让人发现,徐王妃保险地让映袖使人去喂了一只小狗,连喂三天,狗儿都没事,照样活蹦乱跳的,她才敢落到颜欢欢的菜里。
谁能想到,这颜侧妃的舌头比狗还灵敏?
还一言不合就请太医!
虽然侧妃的确有身体抱恙请太医的权利,但一般妾室怕招王爷的厌,以为自己称病邀宠,除非是真出现了病征发热,像偶尔吐一下这种小事,是不会直接请太医来的,万一诊出来健康得可以一个打十个,场面尴尬是其次,失宠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种种保证之下,她才敢兵行险着。
徐王妃算尽了一切,只想让颜欢欢‘行个方便’。
只是万万没想到,敌方开了外挂,已然看穿了一切。
甫一进门,徐王妃就被扑面而来的残余臭气惊得用手帕捂住口鼻,目光一扫,登时斥道:“你们怎么伺候主子的!?侧妃不舒服,还不快将主子扶到榻上休息?居然不去清理地上秽物,实在疏懒到极点!映青,你且去打桶水回来清理了它。”
“妾身见过王妃娘娘,向王妃娘娘请安,”
颜欢欢白着一张脸,虚弱地向她请安,果然,礼还没行全,她就虚扶起了她:“起来吧,妹妹你都这个样子了,我又怎会与你计较这点虚礼?映袖,扶侧妃到榻上歇息。”
王妃的人手脚就是快,映青应声正要转身打水收拾残局,颜欢欢却叫住了她:“谢王妃娘娘恩典,是妾身吩咐她们不要动地上秽物的。”
徐王妃脸色不变,心底却是暗叫不好一一显然,侧妃不是娇气才请太医来,而是察觉出不妥了。
是哪里让她察觉出来的?难道她院里出了叛徒?
但不可能呀,颜侧妃一直以来都挺安份的,连林选侍的院子都不去,每日就是闷在偏院里发呆,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来打探买通正院下人的消息,就连她院里的丫鬟,都没怎么去过正院。
徐王妃无法将整个端亲王府的下人都收於掌中,但起码自家院子里的近身人,她是很放心的。
而现在发生的事,却像是明明白白地在她脸上抽了一巴掌一一醒醒,铁桶漏水了!
心思深的人,往往也容易把人与事往复杂了想,往坏处想,要把平面的事想成三维,里里外外都推敲一遍,还觉得不合理。只是世间的事,少了一环,有时就难以把逻辑连上,徐王妃不知道她有金手指,光用吃的,又不可能直接吃出问题来,就只能往奸细处想。
“妹妹此举为何意?”
“回王妃,妾是认为,方才妾身吃的那道红烧肉里有问题。”
要说耿直,颜欢欢认第二,恐怕只有赵湛能争个第一了。
该委婉的时候,她能游半天花园,绝不说重点,要一针见血的时候,一句话能交代的事,一个语气词都不会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