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衿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握着一本书正在仔细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忽然眼神一亮,就连手指翻页的动作都快了许多,却在纸张翻页过后,脸色又冷了下来。
放下阅读的书本,莫子衿揉了揉太阳穴,仰头靠向身后,半敛着的眼神透着无奈,就连整个人的气息都弥漫着一股疲惫。
“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么?”他低低的呢喃着,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紧皱的眉宇上,他不知道有一双小手在替他抚平。
有一抹俏丽的身影就站在他的身前,地上却没有任何影子,她的双眸如水,她的头发如墨般披散在身后。只不过,这漂亮的风景却无人能够瞧见半分。
女人的手指苍白的几乎透明,抚在男人的额头上虚摸着,片刻后,她抿着唇,低头看了一眼桌上摊开的页面。这一眼,她就看见了无药可解四个字,顿时僵在原地。
莫子衿为什么要看医书?
莫府对于莫子衿会不良于行的解释是天生的,可是这些年来,莫子衿从来没有停止看过医书。
莫老爷是知道莫子衿的行动的,却为何依然如他所愿寻来了如此多的医书?
其实莫老爷对于莫子衿多少还是有一份愧疚的,虽然是天煞孤星,只要没有威胁到他的生活,那么他乐于让他过得舒心点。对于莫子衿强烈要求的医书,莫老爷只当他是不死心罢了。
“大少爷,时辰晚了,洗漱休息吧。”浅色轻轻敲着门,过了片刻里面传来莫子衿淡漠的声音,“进来吧。”话落,浅色推开了门,端着水盆低着头走到一旁的木架子旁,一边拧着毛巾,一边用眼角瞅着沉默的莫子衿。
盆里的手巾拧干了,浅色缓缓走到莫子衿的面前,递进苍白的手掌中。在这期间,她又返回床榻,弯着腰似乎正在整理铺床。
“大少爷,今儿个归云寺的大师来了,听外面的人说,似乎是为了您的事情。”浅色看似无意的嘀咕着,一只手沿着被子摸索着,一边侧过身子掩饰着什么。
在这期间,她一直在嘀嘀咕咕的唠叨,想要转移莫子衿的注意力,“大少爷,您说您都看了这么多年的医书了,这都既定的事情了,您何必还要……”
还要什么,不言而喻。
一直冷眼旁观的女人听到此,忍不住咬着唇,恨恨的想要做些什么,却见一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忽然抬起眼,手中的毛巾拧成一团,猛地砸向还在嘀咕的浅色。
浅色说着说着,莫名的感觉到气氛不对,不由地转过头想要看看怎么了,这一回头,恰好就让拧成一团的毛巾直接拍在了她的面上。
这一下,直接把浅色给砸懵了。等到毛巾从她的面上滑到地面上,在地面上印出了一团水印,她才忽然反应了过来,嘴唇抖了抖,面上的神色难看极了,却还要忍着愤怒,弯着腰捡起毛巾。
莫子衿望着浅色的眸子泛着危险的色彩,双手推动着轮椅走了几步,耳边听着轮椅滚动的声音,他冷冷地勾起唇角,“浅色,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却没想到也是个耳根软的,你在我那小弟那讨得了什么好处,让你处心积虑的帮助他?”
他这话让浅色心下一凌,眼波一转,只听见“扑通”一声,浅色跪在地上压着声音低泣道:“大少爷,奴婢跟着您这么多年了,难道您就是这么看待奴婢的么?”说着说着,她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落下了泪,一边却又不动声色的往床脚又挪了挪。
她以为她的动作掩饰的很好,却不知这一切都被莫子衿看在了眼底,只看见他摇了摇头,接着似有些失落似的道:“你也知道跟着我好些年了……”说着,他的话音一转,抬高了语调,“我一直以为,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养只猫养只狗,那也该有些感情了吧?”
莫子衿这话一出,或许是那仅剩的一丝愧疚作祟,浅色顿时不知该如何接口了。
见浅色不回,只是默不作声的跪在那里,莫子衿放在袖子里的手指抬起,指了指那床整齐的被子,眼神中透着犀利,就连声音都令浅色寒冷彻骨,“浅色,你以为你做的一切都我不知道?”
一旁的女人见到莫子衿的脸色,在听他说的话语,只需要一想就发现了端倪,干脆仗着无人能看见她,移动着步子,直接穿过浅色跪着的身子,想要检查一下床上的被褥,却在指尖尚未探到的瞬间神色大变,她似能透过那华丽的布料看见里面的蠕动的物体一般。虽然知道无人能听见她说话,她依然忍不住对着浅色大喊道:“人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却对子衿做出如此之事,难道就不怕得天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