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供给弟子修炼‘十年磨一剑’的灵力都拿不出,我也枉为人师了。你放心,彼岸之门虽然凶险,却已经被修真界驻守了九万多年,调度严谨,已是将危险降至最低限度。更何况,但凡修士修炼到元婴期,可以感受到天地冥冥之力,便肩负了守护天道的责任,都是要去轮值的。”
这“十年磨一剑”的法门乃是上古流传,承载法门的砺剑石,则需要亲传弟子的师父佩带在身上,以心神守护,再以自身灵力供养的法宝,当年红湄和栖迟都曾修炼过“十年磨一剑”,而在太和,也只有亲传弟子才有这个福气进入里面修炼,毕竟此法门已经过无数大能推演,砺剑石内中皆是再逼真不过的战场,这完全是专门为了不能擅动杀孽的太和剑修而研制出的法宝。
当然,其所消耗的灵力,也是只有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才能禁得起损耗,更何况师父还要承担弟子的安全,分出一缕神识去守护弟子。所以便是在太和,也只有少之又少的人才能有这机缘。她当年大多数授业都是穆锦先传授,但这砺剑石,却是由沧海神君来守护的。
能得“十年磨一剑”法门修炼的弟子,之后无不是门派中流砥柱。
娇娇却是不在意这些小事,她扭扭身子,羞涩问道:“咪,那我能见到南淮神君吗?”娇娇的小心思又开始荡漾了。
阮琉蘅点了点它的小鼻头说道:“很有可能哦,每一次轮值都有几位化神期修士驻守,算来衍丹门也好久没有派出化神期的修士了,这次很可能会轮到南淮道友。”
娇娇瞬间心情大好,毛茸茸的尾巴绕到她肩膀另一边,甩来甩去,蹭着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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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阮琉蘅还去主峰找了一次穆锦先,可师兄忙得很,只过来摸摸她的头,塞给她一个储物袋。
阮琉蘅急忙推却道:“师兄,我自己的够用。”
穆锦先道:“师尊已闭关,我这边脱不开身,不然此次太和也该我来领队。你照顾好自己,这比什么都重要……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你要相信师兄。”
“我一直最信师兄,你放心,莫要担忧我。”
穆锦先突然大手一伸,柔和地托着她后脑,俯身在她耳边低低说道:“要小心九重天外天的人,他们最近行事颇可疑。此番领队乃是广闻峰长宁神君,如有不妥,立刻禀报!”
阮琉蘅点点头,穆锦先再无多言,立刻返回议事厅,那里等待他的,是留守在太和的剑阁长老们,是为了接管九重天外天资源不停连轴转的行事堂弟子们,是大乘老祖真宝元君。
她目送师兄之后,祭出焰方剑,向着集合地点飞去。
广闻峰,朝霞台。
此次太和派出十一名元婴期修士,比上次的五人小队多出一倍。于是这次轮换的领队也从本来预定好的羲和神君换为资历更深的长宁神君。
长宁神君化神巅峰修为,水土双灵根,一身通天彻地的结界术,此番太和派他去,也是打算想办法再加固彼岸之门的结界。
人陆续到齐,除了阮琉蘅贵为一峰之主,还有三位副峰主,其他都是各峰弟子。
太和十八峰,有大有小,小的山峰如灵端峰,有一峰主足已;规模中等的如木下峰、真午峰等,会有一名峰主和一名副峰主;而规模稍大的山峰,如广闻峰、斋无峰、子问峰、青弭峰等,都是一名峰主,其下还有二到四名副峰主不等。
真午峰副峰主清平真君是三师兄止阳的副手,与她也是极亲和的;青弭峰副峰主冲离真君刚上任不久,不多见阮琉蘅,见到她只是礼貌颔首;天门峰副峰主玉文真君是个老成的人,与阮琉蘅和月泽也是一辈从朱雀廷历练上来的,算是半个熟人。
北极峰的羲和神君改派了自己的亲传弟子鸿未,以示对彼岸之门的支持;广闻峰也派出一名弟子芩松,虽然说修士都是青年样貌,但这名弟子明显是真的年纪不大,看上去不超过千岁,应当是广闻峰亲传弟子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他此时一双好奇的眼睛温和善意地看着大家。
子问峰弟子聂三郎抱着剑依在朝霞台的一棵大树边,似乎在假寐;逻迦峰弟子何思鸣与一元峰弟子米还之聊得很投机,斋无峰弟子单不我有着一头标志性的火红色头发,正有些不耐烦地跺着脚……因为逐日峰弟子古逍还没到。
阮琉蘅与清平真君寒暄过后,来到长宁神君身边。
这位神君容貌俊美,身材高瘦,只穿了一件朴实的月白道袍,与朝霞台上大部分以白色太和战袍为主的弟子们格格不入,倒不似个剑修,而是像普通道修多一些。
他时不时的咳上一声,低头时,背骨起伏,苍白的手指蜷在嘴边,散着的长发遮住脸庞——真不愧是太和头号“病美人”。
就连阮琉蘅这样的女子都情不自禁的升起怜惜之心。
长宁神君身后的芩松递过一张新帕子,换过他手中的,轻声问道:“师祖,出发时间将到,古逍还未至,让弟子去寻一下吧。”
长宁神君拭了下唇角道:“不必,按时不到,误了出发,自有宗门处罚,不可姑息!”他又想起什么似的,看着阮琉蘅道:“此番轮换本为十人,几日前掌门才将你加了进来,本座道去彼岸之门驻守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居然还有求着来的。各峰上报名单是几个月前就拟定好的,你莫非是临时起意?”
阮琉蘅断然不敢在长宁神君面前做峰主姿态,恭敬回道:“弟子愿以有用之身,做有用之事。”
“心里话?”长宁神君嗤笑一声,“当年你与月泽同期,比他只多长几岁,如今月泽还没愁个寿限,你慌什么?就算有艰难,比起那些晋阶突破无望的人又如何?你打起架来不似个姑娘家,在这一点上却十足十小家子气,没得让你师父师兄担心!难道天下人就你最苦?要来彼岸之门便来,如今你也算一峰之主,但行事再不可如此儿戏!”
长宁神君是她师尊沧海神君的师叔,训起阮琉蘅来毫不讲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