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到距离它只有五米的地方时,立刻像头蛮牛一样冲过来。
初度极快。
连眨眼的时间也没有,我朝旁滚开。一蓬草芥从原地炸开,劲风刮得呼呼作响,我稳住身体,只看到两行深深的犁壑,尽头是巨大的脚印,而那具庞大的身躯已经不见踪影。
藏在夜光中的景物忽然暗淡下来,我的视线朝上抬,乌云般的身影遮住月亮,如山峦重压下来。此时我还没来得及站起身,连忙手足并用朝一边躲开,匆忙之间打了好几个滚。
怪物沉重的身躯就落在距离我一米多的地方,地面明显在摇晃,仿佛在它的脚下有一颗地雷被引爆,草皮和泥石铺头盖脸打了我一身。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说不上是害怕还是兴奋,只是有一种刺激的感觉,胃部泛酸,肾脏也提了起来。
我吐出草屑,举枪朝怪物转过来的脸扣下扳机。怪物的另一只眼睛也被射瞎了。剧烈的枪声回荡在夜空中,震得耳鸣,还没息落,大铁门的摇晃声像是涨潮般激烈,丧尸们挤在一块仿佛要将铁门推倒。
怪物再一次尖叫起来,我想它一定又痛又恼火吧。身上多处的伤口,突如其来的失明以及被猎物戏弄的刺激,都让它快要疯了。
在它疯之前,我爬起身绕着弧线朝它身后跑。同时祈祷它的听觉和嗅觉没有敏锐到可以代替视觉。
怪物开始左冲右撞,完全不辨方向,也根本没有觉屏住呼吸,努力在阴影中藏起身体的我。这时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取得先手就可以慢慢炮制这家伙了。
没有龟缩在据点里,也没有将走廊变成战场,面对这只怪物然的**和破坏力,宽阔的草坪让游击战术拥有了挥的余地。富江的用意证明了其价值。不知道她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大概是猜的,然而即便是运气使然,也能证明我们天命在身。
唯一的瑕疵在于富江还是受了重伤。她的勇猛让我一直心惊肉跳,使我以为这次是她的舞台,结果她还是吃了苦头。
话说回来,如果这次由我担任前锋,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怪物换了几个方向,一头撞在水池上,石块崩落,池水从缺口涌出,打了它一身。受到这股刺激,它的动作立刻变缓不少。我抓紧斧头,它要醒来了。
这并非很坏的结果,就算想要乱中取胜,我也赶不上它的度,抓不住疯狂的变向。
有多少人敢于接近疯牛,又有不被误伤的技巧呢?
它安静下来,我才有机会靠近它。
怪物靠在池边缺口上,要不是看到它呼吸时腹部轻微地鼓动,还真以为它快不行了。
它的确虚弱,但肯定没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
不少狡猾的野兽会诈死,也许它也在试图引诱我。
枪膛里还剩下最后一颗子弹,我有些头疼,区区一子弹能够在它头上造成多大伤害?我读过的一些课外书籍里提起过,狩猎体形巨大的野兽,需要大口径的枪械。
普通人仅用一把猎枪的话,连野猪也没办法打赢。
面前这个大家伙明显不是野猪能够比较的。
冰凉的夜风带不走身体的热量。我往口中塞了几块灰石,它们很快在体内分解。也许是身体疲劳,精神却格外集中的缘故,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分解时产生无数丝线般的热流,这些热流一部分钻进肌肤和内脏,整个人好似包裹在不明显的温水里,另一部分则流进左手腕消失了。
左手腕内侧是那块神秘的菱形纹身。
也许富江表现出来的匪夷所思的能力,并不单单因为她自身资质斐然,以及服用灰石较多的缘故。她没有菱形纹身,所以灰石产生的力量全被身体吸收了。
这些想法只如燕子掠过脑海。
我注意到一株十公尺外的大树,树干连成年人也无法环抱。木板和铁索制成的秋千系在粗壮的树枝上,在风中微微摇晃。我轻手蹑足地朝那边退走,一直走到树干旁,拾起地上的石块用力扔到怪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