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庸见状,脸色淡然道:“算老夫一个吧,老夫好歹有些名声,相信他们应该会给点面子的。”
说罢三人一正衣衫,在其他人难以理解的目光下,并排往外走去。
“开门!”走近县衙大门,唐芸字正腔圆的令道,负责守门的张捕快愣,但在唐芸逼视的目光下,还是遵循命令,抽掉了门塞。
嘎嘎!
厚重七尺朱漆大门缓缓打开,随着大门全开,一身官装的唐芸与一身书生打扮的陈放出现在广凉百姓的眼前,完全没有料想到县令竟然胆敢真的出现的众人瞬时间懵住了,整个场面几乎可以用鸦雀无声来形容,当然成千上万人一起粗喘气的声音也是很壮观的。
出来之前唐芸虽然放了一句豪言,但终究还是一个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小女生,迎着灼烈如日的目光,她一下子就懵住了,整个脑袋里回荡着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见状陈放在心里摇了摇头,暗道:倒是为难这丫头了,有义气,嗯,就是傻了一点。这一番夸奖如果被唐芸知道,其反应大抵应该是哭笑,只是她倒是没有什么机会知道的。
唐芸是被惊呆了,刘世庸可还是一幅淡然的样子,估计唯一能够引得他动容的就只有病人与医术了,可是淡然归淡然,这会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静静的立着,不动,也不言语。
见这两人没有丁点反应,陈放心中苦笑不已,他早就猜到关键的时候,重担还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压在自己的身上。
不过能者多劳嘛!自我安慰了一番,陈放放眼扫了广凉城的老百姓一圈,定定神,挺直身板,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先前大人一直在后堂帮助诊治受伤女子,没有听到乡亲们的呼喊,是大人的不对,是我们的不对,现在受伤女子的的伤势已经被稳住,有时间为大家解释疑难了,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提,我和大人必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放这一番话,不可谓不大胆,可就是这么大胆的一番话,暂时却把一干百姓给安抚了下来。忽的人群中有人抛出一句话,道:“真的什么都可以问?”
“当然,大家如果不能相信,唐大人,你说是吗?”说话的时候,陈放偏过头,冲着唐芸使了个眼色,这会唐芸仍处于不知所措茫然当中,见陈放冲着自己打眼色,下意识的配合的点了点头。
得了父母官的肯定,一干百姓显然有了几分相信,这时有人提问了。
“大人,听说那个凶手一直在衙门的庇护之下,对吗?”
“不,衙门与凶手势不共戴天,怎么可以庇护凶手呢?大家如果不相信大可进去查看。”说罢陈放让出一个进出的位置,冲着大家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看到他这番举动,所有人都愣住了,吃惊的看着陈放,竟然没有一个人打算上前来准备入内查看。
的确,越是遮掩,人们就越好奇,可是一当人们把最后那一块遮羞布撕下来的时候,许多人反而没那么好奇了。
有一,自有二。在有了先例的情况下,老百姓们纷纷问出了自己所关心的问题,其实总结起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就是凶手知道是谁吗?凶手抓到了吗?凶手还会作恶吗?等等切身相关的问题。
在陈放一一作答,并且保证在七天之内将凶手缉拿归案,除此之外,陈放还为大家分析了一下利弊,例如继续围住衙门不利于查找线索,过分集结又有造反之嫌等等。
听了他的话,大家逐渐恢复理性,权衡过利弊之后,先后散去,毕竟现在正是大唐初立的早期,一切都还很敏感,一旦被认定具有造反之嫌莫说一个城的老百姓,就算是一群小孩子可能都无法幸免于命丧黄泉的可能。更何况就他们而言,丢的,受伤的也不是自家的女儿,犯不着因为这样的事而跟朝廷过不去。
这便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