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致低声说:“你睡吧,没事儿。”
她轻轻下了床走到了阳台处去接电话,“徐小/姐吗?您能不能来一趟啊,陶先生好像有点儿不好……”
保姆的话含糊而焦急,清致问:“谁?”
保姆说:“是霖霖小少爷的爷爷。”
清致眉心一蹙,“伯父怎么了?”
“老先生不停地咳血,我找不到陶先生。我……”
清致明白了个大概,她回头看了看床上沉睡的人,和婴儿床上熟睡的女儿,她有些为难。
“徐小/姐您一定要来一趟啊,我不知道怎么办……”保姆已经快要急哭了。
清致道:“我一会儿到。”
她回身时,困意已经消失无踪,或许是她的脚步声吵醒了江志尚,他张了张眼皮,“什么事?谁电话?”
清致说话的时候有些难以开口,“霖霖的爷爷病了,身边没有人。”
江志尚皱眉,接着便坐了起来,“可是现在太晚了。”
“志尚,我……”
江志尚没有再说话,而是披衣起床,“我陪你去。”
清致很感激江志尚此刻的陪同,必竟她现在是江家的媳妇,前公婆怎么样,终究是前了。
她忙去穿衣服,然后出去叩保姆的房门,保姆出来,她低声嘱咐了几句,这才跟着已经穿好衣服的江志尚一起下楼。
或许是听到了他们下楼的脚步声,夏语披着衣服出来了,“怎么了,这是?”
清致很抱歉地:“妈,我必需要出去一趟。”下面的话她在唇边绕了一圈才说出来,“霖霖的爷爷突然吐血,身边没有人。”
夏语皱了眉,
“妈,我陪她去一趟,会很快回来的。”江志尚说。
夏语只抿着唇,看得出来,并不赞同,“去吧,快点儿回来。”
“谢谢妈。”清致随着江志尚的脚步往外走去。
陶城昨天被送到了医院,病情还没有稳定下来,此刻突然间又是吐起了血,身边只有保姆一个人在。保姆被吓得不轻,她给陶以臻打电话,打了好几遍,也没有接,她就想起了徐清致。
她想,她一定会过来的。
江志尚和清致匆匆地开着车子,午夜的街头,车辆少了很多,一路畅行,很快就到了医院。陶城的床边围着两个值班医生,不知在说着什么。
江志尚问:“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病人的肺突然出血。不过现在已经止住了。你是他什么人?”医生问。
江志尚拧眉,“他孙子的继父。“
医生似乎是被江志尚的话绕到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好好照顾他,多观察,有什么突发/情况立即叫医生。”
医生说完,就往外走去。
陶城费力地说:“真不好意思,让你们大半夜跑一趟。”
“没什么,伯父。”清致看着病床上那几乎在几个月之内迅速苍老,衰弱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伯父,您要喝水吗?”清致问。
陶城摇了摇头,“清致呀,和小江回去吧,我没事了。”
清致看了看江志尚,江志尚说:“有什么事情再给我们打电话,”又转向保姆,“医生的话你刚刚都听到了吧,有什么事情赶紧去找医生,伯父,我帮您请个护工吧?”
“不用了,小江,你的心意我领了,快回去吧。”
“那伯父再见。”江志尚礼貌而客气。
从医院出来,已经凌晨三点半了。虽然是暑天,可是夜里也还是有些凉的,清致抱了抱肩,江志尚把自己的衬衣解了下来,给她披在了身上,然后大步走向停在远处的车子。
清致向前走了几米远,那车子便已经开过来了。清致拉开车门上去,黑色的轿车便呼的一下向着医院外面驶去。
路上,江志尚就打起了哈欠,看着他很困倦的样子,清致很内疚。“志尚,我来开车吧,你休息一会儿。”
“不用,马上就到了。”江志尚目没斜视。
清致没再说什么,但心里真的是内疚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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