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堂朝杨苗使了个颜色,示意她住嘴,慢慢道:“上次听你提到过,同事。”
“对,同事。”杨苗小心翼翼的强调。
秦正扬似乎非常满意眼前这一幕,脸色转好之后兴高采烈的拉着石昊天告辞了,看来这人不仅大脑单纯,对于感情的表达也是十分的直接。
杨苗看着两人背影正无语,忽然觉得手背一热,夏安堂把她挽住他手臂的那只手往里带了带,正好能贴住他的腰,只听夏安堂低声说:“这种人下次躲远。”
杨苗脸一热,还没想好怎么回,挽着夏安堂的手也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来,夏安堂却好似浑不在意,随手从侍应生的托盘上取下一杯鸡尾酒,带着她继续优哉游哉的在大厅里晃。
另一边酒桌旁的人群忽然不合时宜的响起一阵哄笑,虽然音量很快就降了下去,但杨苗已经被吸引了注意力,那群人的高谈阔论还是断断续续的飘进了她的耳朵。
“……哈哈哈,环亚这次可是卖了个好价钱,要是运作的好,大家手里的股份恐怕还能再翻一番,抱上了盛唐的大腿,千万别掉下来啊,哈哈!”
“可是不是有传闻说环亚是要给夏家小儿子管的,夏家那两个儿子……啧啧,差距太大,要是真给了那个败家的,各位可就高兴的有点早了。”
“怎么说也是盛唐的产业,现在那位夏总裁这几年在商场上可是声名远播,毕竟是自己兄弟,随手拉一把,总不至于让大家吃亏的……”
“我也是纳了闷了,你说夏董事长当年也是不遑多让的商界奇才,怎么两个儿子差距这么大呢,要我说还是跟不是一母所生有关系,小的嘛,总是溺爱了些,不容易成才,你看大儿子就有担待多了。”
杨苗听的津津有味,笑着看了看夏安堂:“诶,夸你呢!”
夏安堂反倒对这种议论自己家事的谈话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喝口酒,一言不发的带着杨苗向阳台走去。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杨苗半倚在阳台的栏杆上,远离了需要交际的场合,顿时感觉身心都舒坦起来。
夏安堂站在她旁边,夜风吹乱他的头发,杨苗歪着头,看不清夏安堂脸上的表情。
他一边松了松领带,随手解开衬衫最上面那一粒扣子,一边慢慢说:“我七岁的时候,那时候我母亲还在,父亲对我也很好,家里一直是很和乐的样子,后来有一天,母亲突然病了,那病势来的很快,不到半年,我母亲就走了。”
杨苗轻轻“嗯”了一声,虽然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对她说的,但是……看起来应该不反对她听上几句。
“我母亲在的时候一直跟我说,父亲做生意不易,如果我以后有能力一定要帮他分担,我当时也一直是这么想的。可是一年后,我爸就带了一个不认识的阿姨回家,还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跟我说,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
杨苗惊讶的道:“这、这个……”
那岂不是说明在夏安堂的母亲生病之前,夏董事长就……
夏安堂也没等她说什么,继续自言自语道:“当时我就明白,我妈一走,我就没有家了。以后路怎么走,都要靠自己。”
说完这些夏安堂突然跨进一步靠近杨苗。他脸上神情有些落寞,身上熟悉的松木香气混合着刚刚喝下的鸡尾酒的味道霎时间包裹住了她。
杨苗的心狂跳。
夏安堂定定看了她一会。
“你要陪着我。”
他突然说,好似为了让杨苗听的更清楚一般,又强调了一遍。
“你要陪着我。”
“啊唉唉?”杨苗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的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安堂靠自己越来越近。
啊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夏安堂是个一杯倒,喝了点酒就乱说胡话?
她抬眼瞄向夏安堂,点点灯火落在他的眼瞳里,汇聚成无数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