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已经来不及了,那一仗打的尘土飞扬、飞沙走石,混战中感觉有什么划过了我的脸,从额角到耳朵火辣辣的疼,有液体流了下来,我落荒而逃。
跑回别墅月笙见我满脸是血的样子吓坏了,一边哭一边抱着我跑到了最近的宠物医院,缝了十几针终于把血止住了。我还想说不如等等,等我变回人形去正规医院缝,我怕兽医缝的不好留疤,她说等我变回来再去医院,我大概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哎……结果,果然缝的留了疤。
从医院回来,月笙一直守着我,把我放在他身旁的小垫子上,我稍微哼唧几声她就醒了,问我渴不渴饿不饿,伤口是不是很疼,还时不时趴过来对着我的伤口吹气,骗我说吹吹就不疼了,一吹痛痛就飞走了……真是有够幼稚的。
我二十岁,因为父亲混黑道,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周围的人对我的好向来是毕恭毕敬的,很少有人像她这般亲昵无间的关爱我,可能是身形变小之后更容易产生依赖感?反正我有点迷恋这种感觉。
有一次,我和大毛二毛恰巧一起变做猫形,月笙说这种机会很难得,要带我们一起出去找个风景宜人的地方拍照留念。她开着车,把我们三个载到一个沙滩,把带着三脚架的的相机固定在沙地上。
我们三个都觉得这行为直冒傻气,纷纷躲避不及,结果我跑慢了一步被月笙抓住,她把我横抱在身前,开心的大叫道,“快拍、快拍!”
大毛和二毛看我遭殃,倒是不急着跑了,慢悠悠的走到相机前,摁下了快门。
不过我也没输,伙同月笙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也拍了好多他们的照片,要留黑历史大家一起留好了。
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又过了几年,我二十三岁了。
父亲去国外养老,我成了莫家真正的一把手,带着化猫症的秘密,身边只有月笙和南宫玲两个亲人。
有一天,月笙跟我说,研究所根据我的报告做出了过敏源的提纯样本,如果确定的话就可以继续去做抗过敏训练了。
“那你什么时候试这个?”她对我说。
“就现在吧。”我不在意。
我发现我现在一点也不排斥变成猫的感觉,反而还有点期待。
我把莫家托付给南宫玲,在月笙身边待了整整三天,接连不断的试验了三次过敏源,全部都起了反应,月笙很高兴,第四天我一恢复就拉着我去了研究院。
路上我问她等我恢复了想去哪里玩,她说她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夜店,听说里面灯红酒绿但是很混乱,以后等我恢复了一定要带她去一次,顺便还可以保护她。
我终于也可以保护她了。
抗过敏训练很复杂,也很辛苦,我在研究院待了将近两个月,终于变成了类虎型患者,可以随心所欲的变成猫,再随心所欲的变回来,我觉得这样很好,这样闲的时候依然可以变成猫逗月笙开心。
月笙给我留言说她和大毛二毛给我准备了礼物,因为是定制的,所以要开车去隔壁市取,我嘴上说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很期待,月笙送我礼物,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从研究院出来,在别墅等到半夜也没等到他们三个回来,我有点生气,当时还在想,是不是我是三个里面第一个进化成类虎型患者的,大毛二毛嫉妒我所以故意整我?哈哈,他们两个老家伙也有今天。
结果却是汪教授带着大毛和二毛回来了,三个人看着我的表情都很奇怪。
后来汪教授说他们在去隔壁市的高速路上出了车祸,月笙在最后一刻把大毛二毛从车窗扔了出来,自己和车一起冲向了大海。
出事的地方离我们拍照的海滩不远,只有几分钟的车程。
我知道他们在编故事,只要我一开始掉眼泪,月笙就会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冒出来,大喊“surprise!”今天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一天,我才不会轻易上当呢!
我继续等。
可是,我又等了很久,月笙还是没有回来。
天亮了。
月笙不会回来了。
月笙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长大了,她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