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顾看着被噎住的曲老道得意洋洋:“等过个十几年,我长大了,要是你还好好活着没变样,我再想想要不要跟你修道吧!”一副十分施舍的语气。
曲老道气的照着常顾屁股拍了一把:“你个臭小子,从哪学的这么趾高气昂的?也是,跟那么个先生读书,上梁不正下梁歪也不稀奇。”说着把常顾推走了。
“等跟你学了会更歪的!”常顾虽然跑走了,还不忘回头做鬼脸还嘴。
严景安伸手指着曲老道大笑:“遇到克星了吧,活该!”
曲老道哼了一声,招呼丰姐儿:“那个胖小子,过来给曲爷爷看看!”
丰姐儿一直倚在严景安旁边,听见叫她胖小子不太乐意,抬头看祖父,严景安就拍拍她的头:“去吧,跟你曲爷爷要见面礼。”丰姐儿这才磨磨蹭蹭的走过去。
曲老道拉着丰姐儿细看了一会,才抬头看严景安:“原来是个小丫头,这是你们家的?哪一房的?”
“是我们老大家的,跟谦哥儿诚哥儿是一母同胞。”严景安答道,“怎么样,我们家的姑娘不错吧?”
曲老道又仔细端详了一会丰姐儿:“唔,挺好。”说着回头叫人,“清桐,去我屋子把我那个黑木匣子拿来。”身后一个年长些的童儿上前一步:“是,师父。”然后出了门。
曲老道就拉着丰姐儿问一些诸如几岁了、可上学了、读了什么书、哥哥们有没有欺负她之类的话,丰姐儿看这老道士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言谈很是有趣,刚才常顾那样调皮也没见他生气,于是胆子大起来,和他一长一短的说话。
不一时清桐回来,把匣子递给曲老道,曲老道接过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荷包,给丰姐儿系在了衣襟上。又把匣子直接递给严景安:“这些是加过符咒的平安符,拿去给孩子们戴吧。”
严景安接过来也没细看,随手放在一边,说:“快摆开棋盘,咱们来几局,今日来得晚,呆不了太久。”曲老道就让两个童儿带着孩子们出去玩耍,又让清桐摆上棋盘,两个老叟要开始手谈。严诚自开始学棋就着了迷,因此不肯出去要留下观棋,曲老道也没勉强,让他留了下来。
于是明虚和他师弟两个前面带路,严谦拉着曲默然、李俊繁跟在常顾后面、王秉忠牵着丰姐儿,黄悫则在丰姐儿另一边,一行人往平台处走去。
明虚是常和严家这些人见面的,因此一边走一边和严谦说话:“……你们可有日子没来了,听师父说,严兄弟忙着备考,可考上秀才了?”
严谦有点讪讪:“没有,第一场就考砸了。”
“哈,才第一次考么,考不中也是寻常。我听师父说,有些人二十几岁都还中不了秀才,白读了许多年书。”
后面的李俊繁听见谈起这个话题,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他没考中,父亲虽然宽慰他,说只是让他去试试罢了,并没想要他一考就中。可姨娘却十分失望,当着他自然没说什么,回了自己屋子却哭了好半天,第二日眼睛还有点红肿,想起姨娘身边新柳姐姐的话,心里更沉重了。
常顾没那么多心思,往前一步拉着曲默然说话:“这老道士也姓曲,你也姓曲,莫不是你们有甚亲戚?”曲默然摇头:“没有的,我们曲家没有出家的人。”
“这个小兄弟真有趣,莫不是你以为天底下同姓的人都有亲?”明虚笑嘻嘻的问。
常顾眼珠子转了转:“即便现在没有亲,往祖上数一数,没准就有亲呢!”
明虚闻言点头:“那倒也是。不过你这个小兄弟当真是很有意思,半句话也不肯让人的,还忒有理!”
严谦隔着曲默然拍了常顾肩膀一下:“总是这样无理辩三分,早晚有你吃亏的一天!”
常顾做了个鬼脸,回头跑到黄悫旁边去:“不跟那些人玩了,惯会欺负人。”
“谁会欺负你?你不欺负人就烧高香了!”黄悫答道。丰姐儿也说:“就是,数你最坏,爱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