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孙儿实在是太忙……”
听太皇太后训斥康熙真觉得自己是冤枉,前朝那么多事他忙都忙不过来,而且光是撤蕃之事就够他每日忙到半夜三更。近半个月来他白天都没有时间进后宫,哪里有时候去看皇后。至于晚上,又太晚总不好打搅皇后休息,毕竟怀着身子,熬夜对胎儿不好。
而且近来局势紧张他心情甚是不好,心里憋着火气,发泄憋在心中的欲y火自然是幸那些低位庶妃宫女。临幸皇后和两妃他总有所顾忌,心中有火他亦有控制不住的时候,若是宿在皇后那一个不小伤着皇后如何似好,为此他甚至没召幸钮祜禄氏和佟妃。若不是阵前传来战报,钮祜禄氏和佟妃父兄立了功,他也不会这个时候翻两人的牌子,哪里想却让皇后却为此等小事动了胎气,皇后这脾气近来有些大了。
康熙心里对皇后有了那么丁点的不满。
“不管如何忙,看望皇后的时间总该抽出来。今后你多抽出时间来陪陪皇后!”
康熙还没说完就被太皇太后给打断了,太皇太后以为康熙在找借口,直接就给康熙下了命。太皇太后的话只要不涉国家大事康熙向来不忍反驳,故此只能应下来。
“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儿会多抽时候去看皇后的。”
“今晚佟妃那你别去了,去陪陪皇后。佟妃向来识大体,不会介意的。”
太皇太后又想起别的又叮嘱康熙道:
“还有钮祜禄氏和佟氏虽然得你心,你多宠两分也不是不可以,可后宫还有其他嫔妃,皇帝应该雨露均沾才是。”
“孙儿遵旨。”
康熙离开了慈宁宫直接去了翊坤宫。
蕴纯循声回头就见香桂搀扶着赫舍里皇后从内急步出来。
“王佳氏,你好大的胆子,当本宫的坤宁宫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放肆,你真以为本宫不敢处置你不成!”赫舍里皇后一出来就先声夺人劈头盖脸的喝斥。
她自入宫为后近十年,还从未人敢如此在她面前放肆,便是钮祜禄氏和佟氏在她面前也不敢如此,如今一个小小庶妃竟然如此猖狂,这是对她皇后威仪的挑衅赫舍里皇后被气炸了。
“我胆子大,我胆子再大也没有皇后娘娘您的胆子大,皇后娘娘让我在这雪天站了半天现在又让这些奴才围着我主仆二人,莫不是皇后娘娘您想杀了我不成。见冻不死我便想动手杀我,满宫嫔妃,不,是整个皇宫怕也找不出比皇后娘娘您胆子更大的人了。”
赫舍里氏一心对她下狠手甚至不顾中宫后仪跟她撕破脸,蕴纯也不惧怕直接与赫舍里氏皇后对。如今已经这样就算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反正赫舍里氏也不敢真要她的命,只要还活她就不怕。有持无恐,蕴纯也豁出去了。
“若我无辜枉死在这坤宁宫,不知道皇上该如何看待皇后您,后宫众人又当如何看待无故虐死嫔妃的贤后呢。‘贤后,贤后’,您不觉得听这两字心里有愧吗。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若枉死于此,皇后娘娘您就不怕报应。瞧这些自己掉到地上的吉灯可不就是报应吗。娘娘您不怕报应,就不怕报应血亲后辈身上吗,例如……”
蕴纯的目光落在皇后微凸的小腹上,触及蕴纯的目光,皇惊得后捂着肚子后退。
她口舌一向利索,蕴纯根本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看着天突然变得阴沉沉的寒风吹着枯树呼呼作响,蕴纯心中大喜,连老天都在帮她。蕴纯故意压低着声音,带着悲痛阴恻恻的说道:
“每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不由想起我那无缘的孩儿,都是我这个当额娘的无能,遭了阴险歹人算计,让我那可怜的孩儿无皆面世。每每夜里我总能听到他在耳边哭泣,哭诉着他死得好冤,让我给他报仇。可怜他额娘我无能竟不能给自己的孩儿报仇,可怜他一个婴儿因为杀身之仇不得报而不能入轮回只能飘零在这紫禁城里,日日看着她他的仇人作贱他额娘。每每想到自己的孩儿被人害成了孤魂野鬼,我就痛心已。瞧这天,阴沉沉的就跟晚上似的,我好像又听到我那可怜的孩儿在哭……”
蕴纯抬头看一眼天,扭头看着皇后故意扭曲了脸,满眼的恨意。
皇后被蕴纯的模样给吓了一跳,腿一软差点后仰摔到。皇后自小金尊玉贵的娇养,进宫当了皇后更是尊贵无比,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皇后着实被狠吓着了。
就在这时走廊上还着的吉灯突然又掉下两个,胆小的宫女更是直接吓晕了,皇后到底是染过血的人虽没有被吓晕但也吓得脸色苍白。
虽然王佳氏没的指明是她,但她自己知道王佳氏小产是她自己谋算的,正是因为知道皇后才被吓到了。
“瞧,报应来了。”
蕴纯看着掉下的吉灯阴恻凄凉的哭笑。
“住口!”
苏嬷嬷到底年老稳重,她怒斥蕴纯同时上前搀扶着的皇后。
“大胆王佳庶妃,你敢在皇后面前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哈哈,我妖言惑众吗?你这个老贱奴,你身上背着多少冤魂,你看你那沾满人血的手在滴血呢。”
蕴纯笑得阴恻恻指着苏嬷嬷那正在滴血的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苏嬷嬷的手上,靠得近的宫女一声尖叫直接吓晕了。苏嬷嬷也被吓得发抖,因为她的手真的在流血,她的手怎么会流血,是怎么回事。
苏嬷嬷做为皇后的陪嫁嬷嬷皇后的心腹,在这后宫近十年帮忙皇后不知要了多少人的命,这只怕她自己也不清楚。可她知道她的双手的确是沾了人血,那些冤死的人的血。
古人都迷信,即使嘴上说不语怪力,可心里却是极度迷信。在这天色阴沉寒风萧瑟时候,刚听到了蕴纯那一番鬼魂之言,再看现在的情景苏嬷嬷,不仅是苏嬷嬷皇后更是吓瘫倒苏嬷嬷身上了。
没人知道除了蕴纯,因为蕴纯一直注意着皇后等人。刚刚吉灯掉下去那吊灯的铁丝勾到了苏嬷嬷的手将她划伤了。可是当时心思都在皇后身上的苏嬷嬷并没注意到自己受伤。外头天寒地冻,站久了冻麻了受伤时不注意是一时觉察不到的。
天时地利全都占了蕴纯才得成功演出这场,不过蕴纯也知道见好就收,皇后怀孕再身得皇上和太皇太后看重,若是真在这时候出了什么事,她只怕难逃罪责。冰天雪地里站着实在是太冷了,她已经快到极限了承受不住了。
收起狰狞恨意的面容蕴纯突然变上恭敬温婉的表情说道:
“瞧着皇后娘娘您的脸色不大好,看来您得多休息,安心养胎才行,毕竟您怀着可的大清尊贵的嫡子,若是有个万一”说得太溜一时没收住“……既然皇后娘娘体身不舒服,那奴才就不打扰皇后娘娘您休息了。”
“你,你……”
蕴纯这变脸的速度太快,被惊的皇后反应有些迟钝一时反应不过来。
“奴才自知自己是个心善之人,对皇后您也是恭敬有加,皇后娘娘您不必称赞奴才。”蕴纯截断皇后的话:“奴才知道皇后娘娘您最仁慈不过,连皇上都称赞您是贤后。对了,皇后娘娘您可一定要记得派个太医到咸福宫那给奴才请脉,奴才可等着呢。”
“绿珠走吧,回咸福宫。这御花园的梅花虽好,可待久了本小主都觉得有些冷了,咱们赶紧回去吧。”蕴纯说着搭着绿珠的手往外走,差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绿珠战战兢兢的搀扶着自家小主。
没皇后发话那些拦着她们的宫人却是不敢让路。
“让她们走。”
听到皇后发话宫人赶紧让开,蕴纯搭着绿珠的手大摇大摆的出了坤宁宫。
皇后睁着主仆俩的背影,气面容狰狞,满眼阴鸷。
“好个猖狂嚣张的王佳氏!”
蕴纯的话皇后回过神来就已经明白了,王佳氏这是在跟她交易,这吉灯的事王佳氏就当做不知道,做为交换她放王佳氏走。虽然她恨不得立即处死王佳氏,可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王佳氏的阿玛手掌实权得皇上看重,如今朝局不稳,皇上正是用人之际,就冲这些她就不能随便处置王佳氏。再有让王佳氏站在雪地里是她的主意,这事若是真让王佳氏闹出去有损她的贤名。可惜她没把握住王佳氏的性子,早知道王佳氏如此大胆无忌她就不会用这一招,真真是失算了。最后便是这吉灯之事,若她处置王佳氏惹得皇上注意,若是发现了这吉灯的事皇上心里必会有疙瘩,就算将来她生下阿哥,也会对阿哥有损。一个带着不吉名声出生的阿哥,即使是嫡子这仍会成为她孩子的弱点,将来会遭人攻击,这是皇后不想也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只跟王佳氏交易放王佳氏走。
想到谋算失败,皇后心里恼恨不已。
怕冻着,皇后赶紧叫苏嬷嬷香桂扶着她进殿出去暖和,见皇后的脸色因为屋里暖和而渐渐恢复,苏嬷嬷等人才松了口气。
“娘娘,可要去请御医来给娘娘您瞧瞧。”
“不用了,本宫没事明儿再去请御医,苏嬷嬷你去敲打敲打坤宁宫中的宫人,今天的事绝不能传出去。”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损坏她的名声。
“娘娘,那王佳庶妃那,太医,还要不要派太医去。”
“派,怎么不派吩咐太医好好给王佳氏诊诊,王佳氏身体娇弱又去赏梅受了冻岂会不生病。”既然王佳氏想请太医那她就给她太医,只是想侍寝,那得看她乐不乐意。
出了坤宁宫直到离得很远,蕴纯才一阵踉跄靠绿珠身上。
“吓死我……小主,小主您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