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暗淡若黑夜,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一股股苍凉的北风在这天地内呼啸而过,席卷着无数碎石,翻滚着阵阵黄沙,伴随着呜咽之声,大漠之上狂风大作,霎时,整片天地飞沙走石,遮天盖地。
寒风悲啸,日色昏黄,飞蓬折断,野草枯萎,寒气凛冽犹如降霜,天边的血色残阳映照不愿带走它剩下的几抹余晖,天空中只剩夕阳淡淡的余辉冰凉冰凉。
杀!
北风肆虐中广袤的大漠,一场血腥恶战在这苍凉的北风中爆发。
苍凉的北风呜咽中杀声震天,无数人影交缠着惨烈的厮杀,手中挥舞着沉重的武器砍向对方,白刃相接,刀光剑影闪烁间,无数人就在这夕阳迟暮之刻,放开了手中紧握的武器,无力的倒在了广袤的大漠中。
刀光剑影,角鼓争鸣,流血漂橹。敌人提着刀在他的身边呼啸而过,有一滴同伴的血顺着到刃落在他的脸上,在眼中氤氲成一片惨红。他的双眼瞬间化为血红,犹如失去了理智的野兽,手中长刀猛然一震,霸道的崩开了敌人的双戟,低吼一声猛然劈向敌人!
他的敌人来不及招架,就被他这一刀连劈带砸,杀得血肉模糊。猩红的鲜血溅飞在他的军袍上,瞬间染红,其中还参杂着许多碎肉以及惨白的脑浆,伸出舌头舔一舔,血腥的涩味瞬即传遍他的全身,他的双眼中蓦然闪烁过两道精芒,那是振奋的目光,宛若恶魔一般,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敌人鲜血的味道令他感到不错。
抬头望向身后的那道巨大的石碑,他的目光化为更加坚定之色,旋即怒吼一声,猛然向着敌方中冲去!
“天碑即吾命,为天碑而战!亵渎天碑者,杀无赦!”
他的声音很大,盖过了那苍凉北风的呜咽,盖过了那震天动地的厮杀声,盖过了那白刃相接的碰撞声,化为滚滚洪流,涌入正在惨烈厮杀的人群中,飘入他昔日的伙伴们的心中,旋即这大漠之上爆发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怒吼声!
“亵渎天碑者,杀无赦!”
“杀无赦!”
吼!!
寒光一闪,却是又是一刀反劈,在对方惨嚎中,拔出自己的长刀,顷刻间那具举着短斧即将劈向他的身躯猛然倒下,那一瞬间,那双凝望着天空的眼睛,却终究没有闭上。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他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左边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右边的兄弟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
惨烈的厮杀声越渐消弱,时不时响起一道仿佛撕裂耳膜的伙伴们的惨嚎声,他的内心宛若被锋利的刀锋一刀刀的割裂,最终化为无数的碎片,他的神情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为了身后的那道破入苍穹的石头,付出了这些代价是否值得。
时光缓缓的流过,夕阳逐渐消失,北风依旧苍凉,呜咽中卷走无数惨嚎声,每当一道惨嚎声停止时,那无尽的星空的中便多了一个星星。
透过厚厚的浊云,血色的残阳映照在大漠之上,远远望去,赫然是一片猩红的大地。流血漂橹,伏尸百万,血流成河,染红了整片大地,无数的尸首堆积于广袤的大漠中,满目望去横尸遍野,遍地荒凉。
唯有一道刺破苍穹的万丈巨碑屹立场中。
只是黄昏时刻,天穹上却已然暗淡若黑夜,给人以一种沉甸甸之感,似千钧压在心口使人喘不过气来。那万丈巨碑淹没在遮天盖地的飞沙走石中,无法令人看清,隐约中存在了一个巨大的轮廓,给人以雄壮之感,仿佛巨兽压顶。
“还有人记得我们么...”
“应该...记得吧...”
手持黑色长刀,背倚长矛而立,他的脚下已经堆满数千具尸体,身形挺拔若雄山,乱发于风中飞扬,一身黑色军袍已然染血,黑得愈发漆黑,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随着呜咽的北风飘散,沙哑的声音从口中传出,旋即便立刻淹没在怒号的狂风中。
风中已分不清楚的血腥与硝烟的感觉。残阳斜照,透过怒号的狂风,不知道是日映眼红,还是眼观日赤。
残阳洒在身上留下了那悲凉的温度。他觉得有些冷,仿佛那即将西落的红日也将要被冰冻。
是谁说,来的人,必定死亡。
他的嘴角间浮现起一道弧线,耳边残留着那群人的怒吼与金属的呼啸,他突然泛起一种无力感,他倦了。
猩红的大漠之上已经没有了那些震天动地的厮杀声,广袤的天地间站立的身影只有他那道在残阳下,划出长长的斜斜的黑色影子的身影,手持长刀望着这一些,他不由沉默而下。
天穹之下,北风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