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刘海的少女见状,赶紧游回去把人搂起来。
渐渐…渐渐的脱力,怎么样…也游不动,斜刘海的少女脸色一变,她的脚,又被旁边的水草勾住了,手臂也渐渐没了力量,再也拖不出小腿抽筋的少女。
“救命啊…救命…你快走吧,你拉不住我了,你会和我一起死的。”
少女吸了吸鼻子,推开了斜刘海少女的手,失去了平衡。
我死了也没有关系,反正也没人在乎我,而你不一样,我唯一的朋友。
“不要!”
一个死亡,一人重度昏迷。
莫景安捏住了自己的另一只掌心的软肉,心里有些不明白,这个死亡并没有什么怨气的产生啊,心甘情愿的去死亡,不愿意拖累另一个人,也不是被戏弄被设计,另一个女孩也有拼命去救援啊。
经历了两个故事,莫景安觉得自己也变得心硬甚至是冷漠了很多,她现在的思维是,为什么这只鬼没有被人害还会存活着,甚至力量比之前两个还要强大。
少女飘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的尸体,灵堂里白色的纱布飘荡,只有一个人哭的真心实意,她心下微暖。
她的家境不好,是单亲家庭,母亲一手抚养长大,小学的时候,母亲带着她嫁给了别人,她一直不被继父喜爱,她感觉得到,也没有说什么,后来母亲生了小弟弟,身体渐渐地败坏,拖拖拉拉的还是撒手人寰,继父又娶了新的妻子,她在家里的地位十分尴尬。
她算什么呢?对于那个女人来说,她算是丈夫前妻的继女吧,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她初中开始住校,每个月拿着继父给的几百块钱勉强度日,那个女人很不满,她并不认为继父有什么抚养她的责任,她开始打工挣钱,四处奔波,还好她很坚强。
她很会化妆,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和其他的女生显得那么不同,她性格高傲,不愿意让人窥探自己的内心,说话带刺,毫不畏惧别人怎么想。
她不是不想交朋友,而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伤害别人,保护自己仿佛成了一种非常自然的反应。
知道有一个人,笨拙的靠近她,不怕她的尖酸刻薄,夸奖她很会穿衣打扮,夸她女神气质…一个小傻瓜,对她很好。
她想自己大概是没有遗憾了,在死的时候,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为她痛哭。
她飘过去,想给自己的好友一个告别的碰触,希望自己唯一热爱的这个人能够平安喜乐,却听到了流着眼泪的喃喃自语。
“其实你死了也很好对吧,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为什么那些男生都喜欢你这样的女生呢,又假又作,明明是从别人那里拿来的二手化妆品,还和我说那是你买的进口的,你为什么不一直那么讨厌下去,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过…”
心,顿时冰凉。
莫景安咬住了自己的舌尖,那本来是很轻很轻的话语,却被放大了很多倍,在整个空间里回荡,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漂浮的女鬼露出了僵硬的面容,讽刺无比。
这样的话…很多人都会疯了的吧…
明明我那么重视你,把你当做自己的唯一……
你讨厌我就干脆说出来啊,何必还要这样委屈自己…原来你和别人没有什么不一样…说我俩说我作,那你们呢,很圣洁么?
恶心…真让人恶心…你比那些人还要让我恶心上百倍!
月光变得惨淡凄迷,照射在浅色浑浊的水面上,诡异的白雾弥漫,所有的哭喊和声音都消失,只有湖中央的少女低垂着头,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
她缓慢的抬起可头,莫景安和她对视,心里凉嗖嗖的。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一张脸,脸颊肿胀,像是泡发的某种东西,带着青黑的颜色。
她明明在刚死的时候就被人捞了上来,尸体怎么也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那只鬼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脸的异常,她对着湖面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的身边凭空出现了一些东西,是化妆品。
她哼着歌,一边给自己涂抹着粉底,刷着睫毛膏,抹上口红,擦着眉粉。
莫景安按住了正在翻滚的胃部,努力压制住那股想要呕吐的感觉。
粉底让青黑的脸庞变得白一块,黑一块,有绿液从嘴唇里流出,把口红污染的不成样子,睫毛膏让眯着一条缝的眼睛看起来更加可怕,明明是恶心恐怖的一面,那只女鬼仍然觉得自己像以前那样美丽,对着湖面笑的很甜。
赵舒的的眉头已经皱成麻花了,有些苦恼的思索着对策,她有些明白为什么这只鬼的力量比前两个还要大,怨气还要深重了。
这只女鬼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活的艰辛,心里十分自卑却伪装的异常高傲,排斥所有人,好不容易有一个真正的接纳在心底的,却知道了这样的一个事实。
得到之后再失去,比从未得到过要更加残忍。
‘她’对着莫景安和赵舒笑了笑,抬起了手。
局势陡然变换,原本粘稠坚实的水一下起了风浪,赵舒和莫景安没有踩实的点,一下沉入了水底。
大量的水朝着身体拍来,莫景安强进了很多水,它们争先恐后的从鼻腔涌入,压迫肺里的空气,带来窒息的痛苦。
莫景安挣扎着往上游,头颅透出水面,猛烈的咳嗽,当她想要往前游,却被什么东西大力的拉扯到湖底。
无力的手朝着天空的方向伸着,在乞求希望。
咯咯的笑声在水面上飘散,昭示了人的好心情。
【警报警报!任务对象生命受到危险!宿主我先上了!】
余西有些怔愣,奇怪,为什么十九在莫景安受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才察觉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