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太傅府赏梅会这一天。沈含珠让紫玉挑了一件素净的袄裙,因为特别畏寒,外头披了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风。
沈含珠走到府门前时,便看到沈含瑛和沈含珚已经在了,沈含珚见到她还抱怨了一句,“那么慢。”
沈含瑛拉了她一把,示意她说话注意些。反正沈含珠已经听惯了沈含珚没好气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倒是沈含瑛每回等沈含珚把一些难听的话说了,才慢一步阻止她,有什么意义?在她面前扮演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大姐姐?
沈含瑛今日梳了一个飞仙髻,上头插着一支白玉笄,看起来大气而又不失婉约,一身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衬得她真真是人比花娇。
相较于沈含瑛的隆重装扮,沈含珠这一身素袄就有些过于简约了。沈含珚还不客气地嗤笑了一声。
沈含珚今日也特意打扮过,梳着两个小髻,发髻上各插了一朵珠花,一身蓝色缎纹夹袄,外头同沈含珠一样,也裹着一件小披风,只是相较于沈含珠的狐裘披风,沈含珚身上的锦缎披风倒是显得普通了。
沈含珚虽然眼底还鄙视着看在她眼里有些小家子气的沈含珠的装扮,但是看着沈含珠那件狐裘披风目光却是羡慕的紧,据说那狐裘披风原是边陲小国进献的贡品之一,早年,沈含珠的父亲沈承均因立了功劳,皇上赏赐的。这狐裘披风原只有两件,另外一件皇上赏给了最宠爱的七公主。
沈含珚并不知道这是沈承均立功后皇上赐下的,她一直以为这是皇上给沈国公府的恩宠,她的父亲才应该是继承爵位的人,而那件披风原也该属于她们二房,以爹娘和老太太对她的宠溺,这披风自然也是该属于她的。
府外的马车早已准备好,沈含珚见只有一辆,顿时有些不高兴,“怎么只有一辆马车,四姐姐可金贵的很,怎么会同我与大姐姐挤坐同一辆马车呢。”
沈含珚不愿与沈含珠同坐,偏生还说沈含珠的不是,将责任推到沈含珠身上,这让沈含珠十分不悦,那话说的好似沈含珠脾性大生的娇贵,而沈含珚十分为沈含珠着想一样。
沈含珠原本也不愿意与沈含瑛和沈含珚同乘一辆马车,既然沈含珚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必委屈自己,于是吩咐道,“让人再准备一辆马车。”
“五妹妹说的是,我确实有些金贵呢,既然五妹妹如此说了,那想必大姐姐和五妹妹能体谅的。”
第二辆马车很快备好,沈含瑛欲言又止地看着沈含珠,最后只拉着沈含珚上了后边那一辆。
沈含珠同紫玉和紫云一起坐进了前头那一辆马车上。沈含珠想着沈含瑛最后看她那眼神,就觉得有些厌恶,好像真的是她胡搅蛮缠难伺候一样。
沈含珠想了一会儿,便不再想二房扫兴的那两人了,没得让自己心情不爽。
沈含珠拿出一块帕子,这是紫云昨儿刚绣好的,沈含珠瞧着就觉得与珍珑绣坊的那块很像,“要说紫云这刺绣的手艺,真是没话说。”
“谢谢姑娘夸赞。”
沈含珠听着紫云的声音没精打采的,奇怪地问,“这是怎么了,你家姑娘我给没给你气受,瞧这一脸委屈的样儿。”
紫玉替紫云道,“今儿姑娘出门带着奴婢和紫云,紫元姐姐大抵是不乐意了,寻了些紫云的麻烦,姑娘你知道的,紫云这软乎的脾气,向来容易任人拿捏。”
沈含珠闻言皱了皱眉,她向来知道紫云的脾气软,而之前紫元特别受她的重用,像紫云这般受紫元欺负的丫鬟估计不少,“如今你们是我的贴身丫鬟,以后带你们出来的机会可多着呢,若这么容易任人欺负受人拿捏可不成,回头无端让人觉着国公府的嫡女好欺凌,可也是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紫云喏喏地认错。
沈含珠叹了口气,瞧紫云这态度,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是立不起来,心里寻思了过阵子还得挑个厉害点的丫鬟才是。
马车到了太傅府的门口停下,沈含珠将手里的帕子收起来,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