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纳和耶达一起进了厨房,汤姆和埃德加站在门口。
“她可真迷人,不是吗?”汤姆状似无意地问道。
埃德加心不在焉,他的视线牢牢跟着温纳的身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厨房尽头,埃德加才反应过来汤姆在问他话,来不及思索太多,他转过身斥责道,“你瞎了吗,她整个人明明都在发光啊!”
汤姆有趣地盯着眼前七年级的魁地奇队长,他不确定埃德加知不知道自己脸上正闪烁着只有陷入热恋中人特有的光辉,包含着期盼和渴望注视的心愿,但同时,他的眼里充斥着犹疑和不安,那应该是昨天自己利用未婚妻气了温纳的后果,汤姆知道他的心里正被焦虑和甜蜜所折磨,一方面想看看温纳的反应,另一方面又为自己的率先妥协而懊恼。
下一秒埃德加就意识到他在和谁说话,他警惕地回过头,瞪着汤姆问道,“该死的,你为什么和她住在一起?”
温纳端着两杯咖啡进了客厅,埃德加终止了质问,转头雀跃地望着她,温纳瞄了他一眼,把加了牛奶和三分之四勺白糖的咖啡递到他面前。埃德加尝了一口,咧开嘴傻笑了起来。
汤姆不动声色地抿起嘴唇,就在温纳于是又把苦涩的黑咖啡放在汤姆手边,这下换埃德加不爽地抿起嘴了。
汤姆满意地浅酌一口,正要开口,哪想到埃德加抢白道,“温纳,你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温纳说,“你呢?你和你的未婚妻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埃德加脸色一僵。
温纳笑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订婚了都不和我说一声。”
汤姆放下咖啡杯,接口道,“是啊,埃德加,你也太不把我们当朋友看了。”
“汤姆!”温纳咬牙低叫。
汤姆笑眯眯道,“恩,我听着呢。”
埃德加白着脸,他握住杯子的手好像冻住的石头。
“你们……”他干涩地说。
但他什么也问不出来,他有什么立场问?以一个有了未婚妻的好朋友的身份?还是一个有了未婚妻的爱慕者的身份?
他沉默了。
温纳再也无法忍耐。
她一把将搭在肩膀的白色布巾抽了下来,狠狠甩在桌子上,一旁的耶达猛然睁大眼睛,几乎快哭出来,温纳也不理睬,径自对埃德加说,“跟我走!”
汤姆没有说话,她甚至连一眼都没扔给他。汤姆并不介意,甚至还以喝咖啡来掩饰他的愉快。 埃德加涨红着脸,而温纳注视埃德加时虽面露不忍,但却无可奈何。
她这是要去和他摊牌了。
“你还好吗?”温纳关上门后对埃德加说。
他纤细的睫毛因为这句久违的关心轻轻颤了颤,碎金色的阳光像蝴蝶飞入那蓝汪汪的眼睛中。
她垂下头,望着楼下人潮汹涌的对角巷,他们俯视着那一排排热闹的商铺,奥利凡德魔杖店,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古灵阁,郦痕书店……他们曾经结伴一起来买新学期的教材,也曾经在路上偶遇大笑着打招呼。他们一起去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等火车,一起坐在同一个车厢里无聊地出巧克力蛙,只不过很多回忆温纳都忘了,埃德加还记得。
埃德加有满肚子的话想对温纳说,他想告诉她今天这条水蓝色的长裙真适合她,不过配上些白色的珍珠耳环会更美,他喜欢她把头发扎起来,她的头发是那么柔软,那是她全身上下最美的地方之一。
他想告诉她昨天他就是想气气她,但是一切都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成功。晚上他难受了一夜终于忍不住写信给她,而她竟然马上回复了,那一刻他高兴得几乎想跳出来。
他不明白汤姆为什么会和她走得那么近,他们已经那么熟了吗?昨天汤姆为什么会来接她,他们约好的?现在她为什么住在他的家里,而且他连他喜欢喝什么都那么清楚,分明是十分熟稔的表现。
埃德加的心又慌又乱,但他脸上却闪烁着满是希夷的矛盾光芒。
“布莱克和我的确订婚了。”他干涩地说,“但是因为她身体不好,我们一直没有对外公布。”
“是吗?”温纳说。
她也心烦意乱,埃德加有自己的职责要履行,这她明白,他有未婚妻是很合理的事,要不是他喜欢她,他根本没必要特地跑过来对她解释。而她呢?她对他的感情没有他对她的那么深刻,不,或者说,是两种不一样的感情。
她必须告诉他自己不喜欢他,这一次是正式的,彻底的宣布。
“我一直觉得这桩婚姻是可有可无的,她身体太差,只在霍格沃茨待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是你失踪的那段时间,五年级的时候。”他搔搔头皮,无奈地说,“后来今年的时候她突然好了,然后天天来我家串门,我觉得不好意思,也没和你们说……”
要怎么说呢?难道还说,有一个漂亮的年轻小姐天天晚上应邀来家里做客?
他小心地抬起头,打量温纳脸上的神色。
温纳深吸一口气,她当然理解这种无法对朋友坦诚的感觉,就好比关于汤姆的事,如果不是埃德加撞破,她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她和汤姆曾经同居过。
“我明白。”她说,“你知道,佩拉和我都没怪你。”
她把佩拉也纳入谈话圈,这明显是在他们间划下了一道横杠,告诫他不要越界。
埃德加眼里掠过一丝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