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室很大,约有普通教室两个大小,连同高度也有两层楼的高度,高高的天花板上垂下几盏古朴的吊灯,让人看着有几分眩晕感。最前方有一个黑板,应该是翻修的时候新加上的黑板,进口毛玻璃的,在这古色古香的教室之中显出了一些不协调。
这节课学的是素描,每个人的画架早已摆放妥当,画架是所有班级公用的,每个人坐好后,老师开始发画纸。美术老师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名叫杨保国,据说是从西班牙马德里的皇家圣费南多美术学院留学归来,也就是毕加索就读的那个学校。来新北高中之前曾经在某个知名大学的美术系任教,在美术界也小有声誉,现在却甘愿窝在一个二线城市的高中,也许金钱的力量是伟大的。
杨保国虽然四十来岁,身材保持的却非常好,178左右的个子,身形不似十五六岁发育中的男孩一样单薄,肩膀很宽,双臂健硕有力,眼角的鱼尾纹却更显出了成熟男人的韵味,深邃的双眼配上金丝眼镜更显得斯文有礼,只是两鬓已经斑白,连头发都已是花白。
身边的几个花痴小姑娘不停的在窃窃私语什么“新北的杨过!”
发了画纸,杨老师开始讲解素描的基础画法,凌子悦天生没有美术细胞,又缺了好几节课,听得云里雾里,更加之四周的怨气弄得她浑身不舒服,更没有心情听讲课了,随手拿着铅笔在纸上画圈圈。
啧,其实不是圈圈,是人,在凌子悦的笔下,各种人物都是由无数圈圈组成的,头是大圈圈,眼睛是小圈圈,身体是更大的圈圈,四肢是扁一点的圈圈。
在绘画方面不得不说,就是草包的凌子萱也比她强上一千倍。画着画着,无边困意就席卷了凌子悦,杨老师讲课的声音,身边的喧嚣声都渐渐远去。
“同学,最后一排那位同学!”
一阵低沉的叫声远远响起,又渐渐的变近了,凌子悦艰难的张开了双眼,就见那位杨老师笑吟吟向自己走来。
“刚才讲的要点你记住了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杨老师慈祥而和蔼的问道,但是凌子悦就知道这丫是来找茬的。
“。。。”凌子悦心中郁卒,慢慢的站了起来,将腿上的课本随手放在了画架上。今天不知怎么的这么困,也许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
杨老师见她不答话也没生气,仍然笑着说:“刚才看你一直在画,可不可以看一下你画了什么?”
凌子悦挺无奈的拿开了自己的课本,将方才的一堆圈圈呈现给张老师,也许看了这堆圈圈,这老师就会心灰意冷,放弃自己这块朽木。
做好了被骂的准备,心中盘算着如何回答,能让这位杨老师以后每节课都忽略自己,突然见杨老师向后退了一大步,脸色有些发白,强笑着问道:“同学,你这画是怎么画的?”
“想着画的!”凌子悦老老实实的回答,有些奇怪,就算画的再差也不至于把这老师打击成这样吧?
“画的很不错,要继续加油!”杨老师干笑了两声。
“不错?”凌子悦心中疑惑,就算是为了不打击学生的绘画热情,这堆圈圈离“不错”的距离还是太遥远了吧!
揉了揉因刚睡醒而视线有些模糊的双眼,凌子悦看向自己的画。凌子悦脸色也白了一下。
眼前的画对于凌子悦来说哪里是“不错”,简直是神来之笔。自己画的无数个圈圈竟然成了一幅女生的肖像图,画中的女生也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穿着六七十年代最流行的军便装,头发在两边扎成了两个小辫,两只小手俏皮的举起自己的小辫子,歪着脑袋甜美的微笑。虽然在内行人看来,这幅画的画工仍然粗糙,笔法稚嫩,比例也稍稍有些失调,离惟妙惟肖的距离还很遥远,但是却精准的抓住了十六七岁女生天真,青春的气息,尤其是那对双眼,似笑似嗔,似乎正是情窦初开时望着自己心爱之人。
凌子悦反射性的摸向自己的胸前,果然,那古玉早就失去了踪影。回想了一下,凌子悦猜测应该是打篮球时不慎掉在了操场上,那块玉本就不显眼,现在还有了一些裂痕,凌子悦一边暗骂自己不小心,一边希望不要被某个捡到的同学顺手牵羊的拿走或者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