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帮您到这了,大人,剩下的事情就要看你们自己了,格涅兹诺守兵不多,但还是够你们喝一壶的,城门底下的那排房子里有一百人,剩下的全集中在莱赫山的城堡,我们还有一条通向那里的秘道。”艾萨克勾起嘴角,对着隧道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绝对不会干扰你们的行动。”
“谢谢了。”我感激的冲他点点头,接过一名刺客递过来的火把,猫着腰小心翼翼的钻进隧道。
在隧道里手脚并用的爬行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火把快要熄灭我才找到出口,被很好地掩藏在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的河边一堆乱石中间,因为在密闭空间里缺氧而眼冒金星的我坐在石头上喘匀了气,这才观察了下四周的情况,大概辨别城市所在的方向,跌跌撞撞的往那边跑过去。
谢天谢地“剑鱼”埃布里还没开溜!也许是他掂量下发现自己的手下即使火并起来最多闹个两败俱伤,所以明智的选择猫在城外坐等我们的人皮被穿了葫芦示众,到时顺便拐走几个身手不错的骑士,简直美呆了!
所以在看到我出现的时候“剑鱼”脸上惊悚中带着失望的表情活灵活现的转换多次,直到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在战士的搀扶下开口说话,他才如梦初醒似的领着人簇拥过来,“时间紧迫我话不多说,你带几个身手敏捷的跟我先走,其余人埋伏在城门外接应,把咱们的家伙事都带齐了,进城去玩票大的!”
我连珠炮似的话明显让他内存不足的生锈脑袋瓜高功率运转了半天,不过仍旧条件反射似的招呼自己的几个手下跟我出发。树林里传来受惊的鸟儿扑扇翅膀的声音,不知名的小虫尖利的叫着东方天际的鱼肚白,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铺天盖地的统治着人间,格涅兹诺城墙上火光微弱,士兵们全都陷入梦乡。
在隧道里的潮湿终于令我忍无可忍之前,一双手将肠胃里翻江倒海要吐的我拉回干燥温暖的房间,眼睛一时间适应不了屋子里的光亮,眯缝半天才勉强睁开,我带的十个人依次从洞里爬出来,蓬头垢面的整理着装备,显示出常年刀头舔血海盗生涯锻炼出的强悍体质和绝对的适应力。
“卫兵们都睡熟了,通往城堡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城堡里的接应我已经安排妥当,干你们自己的活吧,大人。”艾萨克换上了一件软皮甲,将屋子紧闭的窗户掀开一角,指点着远处莱赫山上夜幕下黑作一团的城堡。我感激的点点头,当先一步冲出门去,海盗们随后鱼贯而出,我们几个人很快借着夜色的掩护消失在暗影里,小心的摸向城门。
果然如艾萨克所说,把守大门的几个卫兵东倒西歪的靠着墙壁熟睡正香,城头上没有一个还在巡逻的人;我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城门旁的房子边上,从敞开一条的门缝往里瞅,没有轮值的波兰士兵也都拱在稻草堆里鼾声如雷,屋子中间的火堆炭红点点,看上去像是熄灭了很久的样子。
我回头做了个行动的手势,海盗们立刻三三俩俩的散开忙起自己的工作,几个人纵身一跃翻上城头,去给埋伏在外面的战友发信号;几个人解开随身携带的火油丢进士兵轮值的房子,正用火石准备打火;剩下的人悄悄地摸到站岗的士兵身边,等待着我下达最终的行动命令。
“干!”我举起刚刚点燃的火把丢进火油横流的屋子,火苗沿着液体的痕迹立刻熊熊燃烧,几个被烟尘呛醒的波兰士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顿时被眼前的大火吓呆了,尖叫着抱头逃跑,跌跌撞撞的栽倒在人堆里;与此同时城门边的海盗杀鸡一样利索的割开站岗卫兵的喉咙,合力卸下门栓,费劲的推开厚重的木头大门,“剑鱼”埃布里迫不及待的第一个从刚打开一半的门缝里钻进来,倒拎着斧头的样子活像个杀人如麻的梁山好汉——事实上他确实如此。
一时间火借风势越烧越旺,住满百人的轮值房瞬间湮没在火海之中,变成一团浓烟滚滚的炼狱,波兰人临死前的痛苦尖叫仿佛长了手脚的恐怖幽灵,惊醒了沉睡中的格涅兹诺。进城的海盗熟练地分成小队,举着火把一边肆意放火一边揪住四散奔逃的波兰人乱砍,将瘟疫般的死亡播撒到更多搞不清状况的人群中间,用自己手中的刀剑来解释梦中惊魂的道理。眨眼之间,目之所及的范围内到处火光冲天,时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和女人孩子的哭泣,地面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海盗们也杀红了眼睛,开始按捺不住的操起老本行,挨家挨户的收拾战利品。
“你们跟我来!”眼看着没有纪律的海盗不堪大用,有利可图马上把计划丢到脑后,我只得集中自己的士兵,抓紧时间奔向艾萨克的房子,趁城堡中的敌人尚未做出反应之前偷偷的摸进去给他来个中心开花,顺便找到那个跟我装大尾巴狼的舍洛夫和摆了自己一道的小丫头片子菲古拉,狠狠地教训教训这俩混蛋!</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