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舟完全不知道他怎么就落到现在这副境地了。
之前他还在和儿子说话,叮嘱他看到奶奶一定要乖,然后就在墓园碰到了同样来扫墓的老同学王飞。
那时他们刚从阴间道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出来,正朝墓园外面走,准备去车站和成母会和。
王飞看到他特意过来跟他打招呼,说有些话要跟他说,他以为王飞要跟他聊关于投资的事,便让红叶在原地等待,和王飞走到了一边说话。
当时他记得很清楚,他离红叶和司徒他们并不远,绝对在红叶所说的安全距离内。
可是……
可是他现在站在了这里。
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最奇怪的是他来的时候明明是清晨时分,可这里却是一片黑暗。
不,也不是完全黑暗,就在他正面对的前方有一座高大且古旧的牌坊,牌坊两个角上各挂了一盏灯笼,在昏黄的灯光下,牌坊上刻的三个字清楚到诡异的程度。
双庙村。
是指那牌坊后面隐约可见的建筑群吗?
一股寒风吹来,成舟搓了搓冒出鸡皮疙瘩的手臂,明明穿了春季外套,可这股风硬是把他吹得感觉寒意都渗透进了身体。
“嗷呜——!”宛如狼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成舟吓得一个寒颤。
对着灵牌呼叫了司徒、何生老半天,可平时早就该出现的“保镖”们今天却都成了哑炮,没有一个冒头。
成舟也尝试呼唤了红叶几次,同样没有任何反应。
他这是又被困到了什么结界中,还是穿越了?
“有人吗?”男人试探地喊了一声。
以为不高的声音竟然在黑夜中远远传了开去。
“嘘,小声点。”
突然冒出来的男声把成舟吓了一大跳,他本没有指望这附近真的能有人在,至少他目光所及之处就没看到一个活人。
可就在他问出那一声后,不远处的黑影中便悉悉索索地走出了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你是新来的吗?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穿着长袍大褂的中年男子一出现就指责他道。
“呃?我……”
“算了,你这样的新人我见得多了,一个个毛毛燥燥,仗着点道行,什么都不懂就敢往这里闯,像你这种人在这里通常都是有进无出的下场。”
看中年男子转身就要走,成舟再傻也知道这时要赶紧抱大腿,便连忙喊道:“前辈!求帮忙,我对这里……”
“闭嘴!不是叫你小声点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成舟连忙压低声音,“前辈,请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要怎么才能出去?”
“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中年男子闻言惊讶地转过身,“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不知道。”
“那你怎么进来的?”
成舟表情更茫然,“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这里了。”
“又一个没有请柬就能进来的活人,不知道今年会出现几个。”中年男子自语一般低喃道,说完男子突然怀疑地再三打量成舟,“你是……活人吧?”
“当然是,不信,您摸我的手还是热的。”
就在成舟伸出手的当儿,黑暗中又走出一人。
这人身材高大,走路无声,身披黑色斗篷,斗篷有帽,帽子盖住了来人整个头脸。
成舟的目光被此人吸引,可那人却对成舟和中年人似没有一丝好奇之意,出来后只随意往哪儿一站,就不动了。
“你好?”成舟试着和斗篷男打招呼。
但对方对他不理不睬,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成舟尴尬地收回手。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黑暗中再次走出一人。
这次是一名发须全白的老道士。
一看到老道士,成舟心里就是一寒,那老道的眼睛好锋利。
老道扫了成舟一眼,目光很快就移开,看样子没怎么把成舟当一回事。
而中年男子和那名斗篷男则成了他暗中认真观察的对象。
中年男子也在打量老道。
斗篷男仍旧低着头,像是睡着了一般。
“今年看来我不是最早的一个。”随着一道嘶哑难听的声音,一名手拄龙头拐杖的女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