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把男尸烧死,免得他危害百姓!”小蝶拾了木棍,对它吹气,点燃它,忽然又想起,“这对男女僵尸也许是对夫妇吧,我怎能伤害他们其中一个的性命,留下另一个痛苦呢。这样好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让男僵尸帮穷人推磨舂米。”
她回到茅屋,将中心有孔的磨石盘,变现成大铜钱的虚幻外形,实为磨身,男僵尸翻窗进去,獠牙滋滋嘶叫,看到假铜钱面露喜悦,果然就不由自主围绕石盘握杆摇杵推磨舂米。女怨也俯身于女僵尸上,走动自如,貌似常人。
穷人被精灵鼠的叽叽吱吱声叫醒,小蝶就告诉他:“别害怕,鬼钻在钱眼里,出不来呢。你以后别在他面前动用钱财,他就会始终这样推磨下去,没有休止。”
“呃,我听说鬼尸都走了,没想到还有留下的……”穷人看到女怨的鬼服未变仍受惊吓,小蝶就借来穷人陋衣,给女怨穿上。
“鬼尸都走了,可能这对男女僵尸太痴爱,留恋红尘,舍不得跟着别的鬼走吧。你不要怕鬼,他们也是活人死后的身躯,人不该排斥先前的自己,这样化小害为大利,不是很好嘛。让鬼做你的奴仆吧,免得你成了别的活人的奴仆……”小蝶叮嘱穷人后,就离开上路了。
“小蝶,你要去哪里?还要去见那个负心人?”女怨问。
“我在宇宙茫茫无亲,除了他,还能见谁呢?我和他心念相应,灵气互通,这时我知道他在想我呢,所以非去不可。”小蝶自觉无法不执著爱欲。
湘竹的确在想念小蝶,以致相思入骨,染病在床。他梦醒后,脑中所能忆起的梦境幻象历历,并不能忘却。凡人的爱欲尤炽,情垢甚重,他对小蝶念念在心,犹如念佛参禅,即使妻子在旁,也不能抛诸脑后。
他心里一直呼唤小蝶,却再见不到她,胸中气闷,几欲晕眩呕血。妻子采莲不知何故,摸着他问:“身子忽热忽寒的,你怎么啦?睡了很久,就病成这样,连话也不会说了,要不请大夫来看看?”
“不……不用了,我再躺躺,什么都不去想,或许好些吧。”湘竹长舒口气,好不容易说出话来,但过一会儿又两眼发呆,痴痴傻傻,躺在床上,抱着被子,也不想起身,有时哭,有时笑,像沉浸在什么事中,神志不清醒,嘴唇在动,却听不清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