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应道:“饭有,但是菜没了,我给你炒个饭吧。”
庄扬笑着点头,“多加一个蛋!”
王阿姨的眼在他们俩之间来回数次后,笑了,“我怎么看你们俩都不像老板和伙计的关系,倒像搭伙过日子的,呵呵呵。”
庄扬尴尬地笑,向羽只当没听到,王阿姨又坐了一会儿便回家泡脚捂被窝去了,剩下中午刚刚吵过架的两个人,互相别扭地站在厨房里无话可说。
向羽把一盘香喷喷的金黄蛋炒饭搁在厨房餐桌上,摘了围裙就要往外走,庄扬一把拉住她的手,脱口问道:“你的手怎么样了?”
“没事了。”向羽抽回自己的手。
庄扬又问道:“下午段权和你说什么了?”
向羽瞥了他一眼,沉默着拐出厨房,上楼了。
庄扬想了想,端着饭盘子追上楼,在浴室门口堵住正在刷牙的向羽,“老板,你还在生我气呐?”
“没有。”向羽这一整天情绪波动较大,实在不想再面对庄扬,漱完口就要回自己屋里,庄扬却不依不挠地挡着她的去路,向羽倍感荒谬,最后只能仰起脑袋使出杀手锏,“工资还想不想要了?”
庄扬踟蹰了几秒,终于乖乖让开。
----
文兴巷热闹了一个白天,到了深夜总算归于寂静,夜里三点五分的时候,庄扬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我在最暗的地方等你。”
这种永远自作主张的祈使句只有那个人才能理所当然地发出,庄扬苦笑,起身披上外套,悄无声息推开房门,然后遁入黑夜。
文兴巷到了深夜其实没所谓“最黑的地方”,但是庄扬还是来到后半段被大火侵食过后几近废墟的地段,他静静听了会儿,蹿入斜前方一扇黑洞洞的大门。
这是一处被大火烧塌了大半的老房子,房子犹然健在的前半部分黑漆漆像个深山老洞穴,后半部分却因为有月光的照耀,亮堂堂地别有洞天。
姚钱就坐在月光下的一堆土砖上,她还穿着白天的那件蓝色外套,只不过里头的白色裙子换成了套鹅黄色的珊瑚绒睡衣,一只厚厚的棉拖鞋滚落在砖底下,露出她已经被冻得发白僵硬的一只赤脚。
庄扬走过去,捡起那只拖鞋,亲手给姚钱套上脚,“又不好好穿鞋。”
姚钱歪着脑袋看向蹲在她脚边的庄扬,她长得好,即使面无表情,也能给人一种安静乖巧的错觉,“组长,我可以杀了白实吾吗?”
“呵。”庄扬笑着叹气,“你的新身份是怎么拿到的?”
“笑老板给的。”姚钱理所当然地看着庄扬,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庄扬苦笑,“你知道白实吾是怎么当成乙组组长的吗?”
姚钱应道:“因为他是个很有实力的神经病。”
庄扬笑道:“那你觉得你杀得了一个很有实力的神经病吗?”
姚钱低头盯住庄扬,“我不也是一个很有实力的神经病吗?他们都怕我,连你也怕我。”
“我不怕你,”庄扬伸手摸摸姚钱的脑袋,笑道:“老八也不怕你,老八喜欢你,你忘了吗?他还给你摘过星星呢。”
姚钱认真回忆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老八去哪了?”
庄扬握住姚钱的手,笑道:“老八去给你摘月亮了,不是你吵着要月亮吗?”
姚钱又回忆了片刻,笃定地点头道:“嗯,是我要的月亮。”
庄扬笑道:“既然你来帮我忙了,你就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白天表现得特别好,接下来也要这样,然后等我们完成任务,老八的月亮差不多也摘回来了。”
姚钱痛快地点头答应道:“行。”
庄扬坐到姚钱身边,笑道:“白天的时候我已经告诉你了,看紧段权,他有水,只是不知道深浅,我这边也会盯着向羽,她身上藏着秘密,至于其他人,我还在查。”
“白实吾呢?”姚钱对他耿耿于怀。
庄扬说道:“白实吾在暗咱们在明,咱们两个必须保证任何时候都有一个人留在巷子里,有需要就和贾乐联系,留意贾乐的口气,他那边应该也被盯得够呛。”
姚钱点点头。
庄扬不放心地叮嘱道:“这条巷子透着古怪,姚钱,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包括笑老板的,我们速战速决,一完成任务马上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