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这轻咳声震得身子一晃,四肢瞬间无力。咕噜噜从梯子上滚了下来。
“哎呀!巡视大人!”他的手下们一阵惊呼,赶忙上前搀扶。
就连正在台阶下笑着的黄淑女和随从也慌了,连忙冲上了台阶。
幸亏梯子不高,钟巡视没有受伤。
他有点玄气底子,哼哼呀呀地,正了正脑袋上的额冠,坐在地上长喘了一口气。
众人略微放心。赶快又散开一些准备扶巡视大人起身。
“该!天谴,天谴!”扈云娇在一边眉开眼笑。
这时,长恨阁堂中走出两人。
前面一个正是膏药脸的年轻人,后面则是晃晃悠悠、眯着眼睛半睡似的的一个老者。
他们似乎要去拿什么东西。正巧看到在两名巡役搀扶中要起身的钟巡视。
膏药脸年轻人似乎认识钟巡视,瞧了他一眼,笑呵呵地也不说话,径自走了过去。
钟巡视正晕头涨脑地要起来,正抬头的视线却与膏药脸年轻人瞧过来的目光一碰。
嗯?
这年轻人也眼熟啊,可就不太想的起来在哪里见过……
跟着膏药脸年轻人的老头,默然地从钟巡视这一堆人身边走过,轻咳了一声。
这咳声就是刚才那犹如炸雷般的声音!钟巡视心中猛地一惊,赶忙望过去。
却见年轻人和老者也不理他,到了街头望了望,就朝不远处的书铺而去。
“他们是谁啊?”钟巡视纳闷问。
“他们?”黄淑女怔了一下,才明白钟巡视所指,掩唇笑道:“说来好玩儿,这两人是来给长恨阁送匾额和对联的。可他们竟是驾了一辆驴车而来。”
“哪辆?”
“就是怕挡了大人您的路,早赶到街边上的那辆。”黄淑女一指。
“送匾额?驴车?”钟巡视歪着脑袋望了一会儿驴车,又仰起头来瞧了瞧门楣上的匾额,歪着脑袋想了很久……
能当上齐都巡视,可以是坏人,可以是贪官,也可以是个阿谀拍马之辈,但绝不会是一个笨蛋。
他有种不妙的直觉……
一种奇怪的寒意,说不清楚缘故地从自己心中升起。
猛然间,有一丝记忆的关联被想了起来。
就觉得脑袋嗡地一声,钟巡视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一层透心凉的冷汗,从全身淋漓而出!
当众人赶忙去搀扶时,钟巡视眼睛直勾勾地瞧着远处,牙关打颤地发出一阵怪叫:“世世世世世世世世………………”
他的手下们和黄淑女一众吓了一跳。
在众人的莫名中,钟巡视又仰起脖子瞧着匾额,几乎是翻着白眼儿,继续怪叫道:“齐齐齐齐齐齐齐齐………………”
大人他刚才摔坏了脑子了?周围人不禁疑问丛生。
钟巡视突然又静了下来,红彤彤地瞪圆了一对儿老鼠眼睛,无神地跪在地上看着地面,似乎在发呆。
但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他猛地来了精神,扑棱一下子从地上蹿起来,颤抖着手臂指向了街对面的方向:“快把淑女阁的匾额招牌,给本官摘下来!摘!摘!淑女阁的!摘下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