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惟真将视线投了过来。难怪屠逐日刚才拉着他去了卖女子首饰的铺子,他还以为是他有了意中人了。
钱小修讶异,换来屠逐日的取笑。“你自己的生辰你自己都忘了么?”
这有什么奇怪,她只是屠府不被重视的庶出小姐,没人重视也就没人惦记着她的生辰,特地去提醒她的生日给她送礼来讨好她。
而等到她终于救了全家,以为是咸鱼翻身了。却是没有扬眉吐气多久就为了躲避东野皇室而假死了。
直到她离开屠家她都不晓得屠鱼跃什么时候过生日,只以虚岁来计算年纪。
屠逐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首饰,可除了这些姑娘家的东西,又不知道送你什么好。要不,你想一想。喜欢什么,我再补送一份礼物给你。”清雨每年的生辰,都有他陪着过。这样想来,实在是太亏欠鱼跃了。
屠鱼跃笑道,“不,这簪子很漂亮,我很喜欢。”她感动的是屠逐日真心对她的这份心意。
“爹和四娘若是在。就可以一同为你庆生了。”
“哥哥给我庆生也是一样的。”她眼珠子转了转,“能不能叫云觞容和她们明晚过来聚一聚?”她比谁都要晓得及时行乐。能让自己快活时就要抓紧时间快活。哪怕下一秒外头就要风云变色——平平稳稳,这对她来说,比赚钱要高难度多了。
屠逐日就是个宠妹妹的好哥哥,笑道,“好啊,惟真也一块过来吧。”
钱小修看向端木惟真,他若是能过来她当然会更高兴,只是不晓得他有没有空又赏不赏脸。端木惟真道,“我会过来的。”
……
初雪看着钱小修拿着剪刀在白色的布料上剪出几个圆圈,很是疑惑。奶娘不像她这样能按捺得住,直接问出口了,“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钱小修把白布匹披到身上,眼睛对准那两个孔,在她们跟前晃过来又晃过去的,笑道,“像不像鬼?”
奶娘呸了一声,让她赶紧把白布给脱了,“什么不好扮,怎么能扮鬼呢。今日是你生辰,真是不吉利。”
奶娘赶紧拿来红色的衣裳,让她换上,红色喜庆又挡煞,正适合她今日穿。钱小修笑,不是生日就规定要穿得跟红包一样吧。
何况一比较,其实晚上撞到一身红艳的女人比撞到一身白衣的女人要惊悚多了。“初雪,你轻功很好吧。晚上帮我个小忙吧。”
……
云觞他们是在台秀楼打烊过后才过来的,带了厨子做的寿包子和寿面,当然,还有她的生日礼物。云觞很是疑惑,因为跟着她那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她过过生日。
钱小修没办法跟她解释太多,就只是笑道,“就是变个法子立个名目跟你们要礼物而已。这样聚聚不是挺好么,何必在意那么多。”
傅云觞送了她一个算盘,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就是普通的那种,普通到让她甚至错觉这是不是从台秀楼的柜台上边拿来的。
傅云觞嚷道,“你看清楚了,台秀楼那个算盘上边有刮痕的,这个是我刚买的,花了我差不多九十文。”
钱小修摇了摇那算盘,听着那珠子相互击打的清脆声,反话道,“你这礼物送得真是有新意。”路边摊买的,估计她还跟摊主杀价了吧。
傅云觞心想能怪谁啊,“谁让你突然就说今天过生日,这么匆匆忙忙的去哪给你找礼物。算盘挺好的,寓意日进金斗,银子多得算盘打不停。”
傅云觞能言善辩,就算是送根青菜萝卜也能冒出一大串的吉祥话来,让你觉得好像送这么一样不值钱的东西还真是她费神想过了一样。
而蚩尤则直接送了一束花,“那就祝我家钱老板年年岁岁与花一般美艳,你也知道了,我刚在你台秀楼干活不久,工钱花完了,身上的家当也不多。礼轻情意重。”
钱小修捧过花来,“这个是在宅子里摘的吧?”
别问她花都长得差不多,为何这么肯定这是她家宅子里出来的,而非别人院子里偷来的。她就是有这么强烈的感觉,这是借花献佛,借的还是她家里的花。
蚩尤笑着,那是默认了。他们这是在比赛谁送的礼物更应付么。钱小修把花递给奶娘,让她拿回房找花瓶插好。
容和取出一物递给她,“我也是匆忙去铺子买的。”她是郡主鉴赏东西的眼光本来就比较好,可惜跟蚩尤一样,也是身上没有多少家当。所以这是用她生平第一份工钱买的,比不上她曾经在北狄王府时佩戴的,但样式看着还算好看。“你别嫌弃。”
钱小修看着那蝴蝶钗,调侃道,“你跟屠大人是不是商量好的,居然送我差不多样式的簪子。你说我以后要戴哪一支的好,还是两支都戴?”
她把发上的插戴的屠逐日送她的蝴蝶钗取下,与容和的钗并放一起,就像是双双对对飞的蝴蝶。
她想取笑他们心有灵犀,但屠逐日经不起这样暧昧的玩笑,她就怕听到屠逐日的说教,还是先算了。
她扭头去看端木惟真,眼神暗示既是见了这么多人送礼,又是比容和他们都早知道她生辰,是不是也该带了礼物来,但结果端木惟真毫无表示。
她有些失望。
傅云觞立马将寿桃摆出来,救场笑道,“你今日是寿星公,我可是吩咐厨子在里头加足了料,你可要尝一尝。”